Farewell SORA

脱了睡衣赤身裸体地拥抱在一起，巴才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更渴求这种感觉。
须王紧贴着巴的身体，一边爱抚一边在巴的脖子上留下一个个吻痕。长长的舌头舔舐着乳头，巴身子一颤向后仰起。好久没被刺激那里，身体热得难以置信。看到巴的反应，须王更加响亮地吮吸起乳头，巴顿时面部扭曲。

“嗯……嗯……”
挺立的乳头被舌头时而轻弹时而吮吸，腰间的热量逐渐被点燃，巴难耐地抓着身下的床单。由于身体太过敏感，胸部只是被这么舔了一会儿，下腹部就已经勃起了。仅仅是被须王轻轻地抚摸一下，呼吸就立刻变得困难起来。

“呜……嗯……”
须王将两边的乳头都用舌头舔了一遍，接着舌头缓缓地滑向巴的肌肤，手掌伸到巴的小腹附近摩挲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让巴忍不住扭动身体。

“巴……我知道你很舒服……”
须王打开巴的双腿，一边用舌头舔舐着大腿内侧一边笑着说道。柔软的部分刚被轻轻咬了一下，坚挺的性器便随之一颤。须王用故意让人着急的方式手口并用地爱抚着性器的根部。希望须王快点抚摸自己性器的巴含着泪地摇晃着脑袋，看到他的反应须王不由地轻轻一笑。

“哈……哈啊……”
须王终于把勃起的性器含入口中。巴吐着热气，此时安心感比快感更为强烈。须王将性器深深地含入口中，开始缓慢地上下套弄起来。

“哈啊……哈啊……哈……”
被包围在湿润温暖的口腔里，巴痉挛似的颤抖着身体。和须王分开之后，巴就没再有过这样的行为，久违的快感令他难以自持。呼吸声越发凌乱，指尖也紧绷起来。感觉不出一会儿就要射精一样。

“啊、啊……哈啊……”
须王的舌头灵活地爱抚着龟头的部分，铃口变得瘙痒难耐。敏感点一被刺激，巴就会发出连声娇喘。须王来回不停地从根部舔舐到尖端，看准巴快要高潮的时机，忽然将整根性器深深地含入口中。

“呀……哈啊……哈啊……”
尖端被含住的同时，主干部分还被握在手中不停地套弄，巴再也无法忍耐，猛烈地颤抖着腰达到了高潮，在须王口中吐出精液。对于兽人来说，饵的精液是至高无上的美味。须王享受地将巴的精液尽数咽下，然后仔细地把巴的性器舔得干干净净。

“哈啊……哈……”
巴一脸恍惚地把视线投向须王，须王正满心欢喜地凝视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发，巴握住须王的手，然后十指相扣，须王低头舔了舔巴的唇。

“真是难以相信，竟然还能够像这样和你在一起……”
须王的窃窃私语让巴一下子热了胸口，眼眶湿润起来。须王一边变换着角度地吻着巴，一边抚摸着巴的性器。

“嗯……”
还没有平复下来的呼吸再度变得困难。须王的手从巴的性器滑到巴的身后，揉搓着依然紧闭着入口的花蕾。过去，巴曾用这个地方数次接纳了须王。一想到当时的快感，巴就忍不住抱住须王，浑身颤抖起来。

“……可以，进去吗？”
须王亲吻着巴的脸颊，小声问道。巴红着脸连连点头，须王便轻柔地咬住巴的耳朵。

须王松开巴的身体，往后退了一些，将巴的双脚抬起来。臀部被一下子高高抬起，巴的脸自然而然地热起来。须王将巴的双脚压到胸前，开始用舌头挑逗花蕾。

“呀……”
在唾液的湿润下，僵硬的花蕾也逐渐柔软下来。须王一边用舌头刺激着夹缝的入口，一边把濡湿的手指伸进去。摩擦内壁的感触是如此的久违，巴顿时屏住了呼吸。

“嗯……嗯呜……”
整根中指没入花蕾中，缓缓地转动着撑开内壁的皱褶。觉得干涩的时候须王就用唾液充分濡湿，渐渐地后穴越发松弛。

“哈……啊……”
伸进里面的手指不停地摩擦着敏感点，腰也跟着颤抖。须王又插进去一根手指，不厌其烦地反复摩擦着敏感点。每一次摩擦都会让巴脸颊潮红地发出娇喘，须王高兴地咬住巴的大腿根部。

“舒服吗……？这里……”
手指一边不断出入一边刺激着内部，巴抬起泪汪汪的眼睛不住地点头，紧接着大腿根部就被狠狠地吮吸了一口，留下一道吻痕。

“哈，啊……啊……呜……”
内部被摩擦的同时，一度冷却下来的炙热再次升温。回过神来的巴发现须王正用舌头舔舐自己勃起的性器。

“嗯嗯……呜……”
手指在内部不停打转的同时，性器还被舌头来回舔舐，巴按捺不住地扭动着腰。虽然说起来有点害臊，但是巴好想要须王那粗大的性器快点插进来。也许是因为眼神中透露出了渴求的缘故，须王一边含着巴的性器一边抬眼望着巴，突然用力地吮吸起尖端。

“呀……”
满溢出来的汁液被须王吞入口中，火焰在巴的全身蔓延开来。

“哈啊……啊……啊……”
巴娇喘着扭动着身体，不知从何时开始，手指已经插进去了三根，后穴正被大大扩张开来。容纳了三根手指的后穴感觉不到多少痛苦，大概是因为性器被爱抚的关系，巴并不觉得后面疼痛。不仅如此，甬道内甚至热得发麻，舒服得不行。

“呜……哈啊……哈……”
巴将欲求不满的眼神飘向须王，须王便保持着手指插入的姿势把巴的身体抱起来，舔舐着他的颈脖。巴难以自持地伸手握住须王坚硬的性器。将那巍然屹立的性器握在手心的同时，须王微微地喘了一口气。

“想要吗……？”
看到须王那充满色气的眼神，巴害羞地点了点头。须王把手指从花蕾里拔了出来，狠狠地吮吸巴的嘴唇，激烈的吻让巴觉得嘴唇都快要肿起来了，接着须王抱起巴的身体。

“抱紧我。”
须王温柔一笑，巴立刻把手环上那厚实的肩膀。须王坐在床上，将凶猛的性器尖端对准巴的后穴。

“慢慢地坐下来……”
巴一边吻着须王一边缓缓向下移动腰部。热棒撑开了柔软的花蕾进入甬道中。那强烈的感觉令巴条件反射地溢出泪水。用力往下一坐，须王的炙热便一点点潜入巴的体内。巴为自己能够接受须王而开心不已，舒服得一边流泪一边亲吻须王。

“嗯、巴……好热……”
须王一边吐着热气一边扶住巴的腰部。须王的性器正一点一点被甬道所吞没。炙热而坚硬的感触舒服得令人难以置信。

“啊……啊……嗯……、啊……啊……”
炙热深深地埋入体内，巴自然而然地呻吟起来。须王舔舐着巴脸上的泪水，闭上眼睛。

“真的好舒服……我知道巴也很有感觉……”
须王紧紧地抱着巴，低声说道。看来须王也很有快感，仅是这样就让巴开心不已，失神地吻着须王的肩头。

“好可爱，我爱你……真的脑袋里面总是想着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须王一边吻一边窃窃私语，唇与唇重叠在一起，背脊和头发被温柔地抚摸着，巴陶醉得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察觉到这一点的须王开始轻轻地摆动起腰部。

“啊……嗯……嗯……”
仅仅是这样轻轻摇晃，结合的部位便传来一阵快感，巴连声娇喘起来。

“呀……啊……哈啊……哈……”
颈脖被舔舐，巴颤抖着后仰起身体的同时，须王便用指尖捏住巴的乳头。

“呀……啊……啊……”
挺立的乳头被指尖不断地捏来捏去，巴压抑不住高昂的呻吟。须王摇摆的腰部逐渐变成上下运动，这让巴顿时失去控制，娇喘声一连串地从口中溢出来。

“啊……啊……啊……”
须王的喘息声也变得凌乱起来，这更让巴的大脑陷入混乱。甬道内部的敏感点被不停摩擦，他只能不顾一切地追逐着快感。

“啊……啊……”
这么久以来一直等待着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巴感激至极地发出一连串娇吟。忽然须王表情一歪，抱住巴的背脊。

“抱歉，一听到巴的声音，我有点忍不住了……可以激烈一点吗……？”
不等巴回答，须王就着结合的姿势将巴抱起来，让他仰卧在床上。然后将巴的双脚折到胸前，一改先前的缓慢速度，开始猛烈地抽送起腰来。

“哈……呀……啊、啊、啊……”
粗大凶猛的性器在甬道中横冲直撞。热棒疯狂地贯穿着体内，令巴几乎疯狂。龟头不断地摩擦着内部的敏感点，巴难以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凌乱地喘息个不停。已经射精过一次的性器又开始绵绵不绝地溢出蜜汁，彰显着几乎喷涌而出的欲望。

“巴……巴……”
想要从这极限的快感中挣脱出去的巴扭动起身体，但是须王却牢牢地把他按在身下，毫不留情地撞击着腰部，甬道里热得就好像着火一样。

“啊、啊、啊……呀……呜呜……！！”
须王强行压上巴的身体，内部被贯穿的同时，大脑里就像炸开一样。回过神来巴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吐出了白浊的液体。一想到自己在下体被贯穿的过程中达到高潮，容纳须王性器的内壁便不由自主地一阵收缩。

“呜……”
遭到意外攻击的须王呻吟了一声，猛地屏住一口气。

“哈啊……哈……哈啊……”
一片湿热的触感在甬道中满溢开来，巴知道是须王在里面射精了。须王喘着粗气，就着结合的姿势扑在巴的身上。

“哈啊……哈啊……”
两人不停地喘气，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等呼吸慢慢平复下来。由于感觉太过舒服的缘故，大脑竟然变得一片空白。须王那滚烫的肌肤让巴感到十分温暖。

忽然觉得视野亮了一片，巴睁开眼睛。原来是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变得越来越明亮。持续了好几天的阴天，今天总算是多云转晴。室内突然间变得亮堂堂的，巴这才想起来他们竟在大白天就开始做爱。

“巴……我爱你……”
须王把手撑在床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巴。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看上去须王好像闪闪发光一样。明亮的阳光中，须王正坚定地表达着对巴的爱意。

——突然觉得这里是安全的。
这里没有人会伤害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须王都守护在自己身边。

失去的一切，毁掉的一切，终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仁……喜欢……”
无意识中这么说道。

“喜欢……最喜欢你……我也爱你……”
听到从巴的口中蹦出一连串话语，须王忽然间怔住了。

“巴，你的声音……对不起，我似乎成了你的负担了呢。”
须王的表情由喜转悲，不忍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巴用吻堵住了须王说话的嘴巴。他不希望须王这么想。正是因为有须王在，他才摆脱了心底的阴影。

“仁……仁，我还要……再来一次。”
巴搂住须王的脖子，害羞地在须王的耳边小声央求道。须王的脸上立刻重现笑颜，在巴的全身上下不停地吻起来。

“嗯……呜……”
四片唇就像磁铁一样紧紧贴在一起，持续着浓密的吻。须王的性器逐渐恢复了元气。须王再次轻轻摆动腰部，下体马上传来一阵濡湿的水声。须王释放出来的精液正发出猥亵的声音。

须王将性器先抽了出来，让巴翻过身趴在床上，然后再次将坚挺的性器插进后穴。插入的角度发生了改变，巴又一次娇喘起来。

“哈……啊……哈啊……”
须王的热棒噗滋噗滋地向深处挺进，须王的前胸紧紧贴着巴的背脊，巴整个人都被须王抱在怀里。

“……糟了，已经到中午了吗。”
忽然间手机响了，须王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低声说道。说起来须王之前说过中午有事。完全忘了这回事的巴转过头来，只见须王伸手在被他扔在床上的衬衫上摸了一通，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巴，不许发出声音哦。”
须王恶作剧地说了一声，然后接通了电话。须王就着结合的姿势坐在床上，巴则被他抱在大腿上。压低了呼吸声的巴紧张得心怦怦直跳。他怕自己会泄露出呻吟，正想抽身站起来，须王却把手按在他的腰上，不许他站起。

“是，啊啊，相模。”
打电话过来的似乎是相模。巴不由地屏住呼吸，用两只手捂住嘴巴。

“对不起，本来约了中午的……不过后来厨房也被弄坏了，能不能改在别的地方？”
须王若无其事地和相模进行交谈，盼着他们快点打完电话的巴在须王的怀中缩起身体。忽然须王低头瞄了巴一眼。

“啊啊，我已经冷静多了。……一个小时后在二十层的会议室B等我。”
正在和手机里的人讲电话的须王，忽然间竟开始摆动起腰来。被吓了一跳的巴险些就叫出了声，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还以为须王会马上停止恶作剧，没想到他竟把手机夹在耳朵旁，若无其事地继续摆动腰部。

“……呜……呜……”
想要逃开的巴刚要直起身体，须王却更加不客气地上下贯穿起来。害怕下体传来的水声会被电话里的人听到，巴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湿得一塌糊涂的甬道被不停摩擦着，巴难以控制自己的呼吸。想要须王停止恶作剧的巴把手撑在须王的胸口，可是须王还是视若无睹地继续在内部不停地抽插。

“拜托你了，相模……一个小时后没问题吧？”
须王深深地喘了口气，这么说道。就在巴觉得再也忍不下去的时候，须王终于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床上。

“哈啊……哈啊……仁……好过、分……”
压抑已久的声音终于一口气爆发出来，巴从须王的怀中逃开，趴在床上蜷起身体。埋在体内的性器也被抽了出来，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须王覆在巴的背上，一边吻着巴的后颈一边笑着道歉。

“对不起，因为巴实在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恶作剧了一下。拼命地忍着不发出呻吟的巴真的超可爱的。”
须王再次从身后把性器插进去，巴又是一阵娇喘。存在感强烈的硬物再次回到体内，巴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渴。须王在巴的脸颊和脖子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接着开始抽插起来。

“啊、啊、呀、哈……”
刚开始只是浅浅地来回抽动，紧接着性器就一下子直插入根部抵达最深处。须王的每一下律动都伴随着濡湿的响声，巴叫得嗓子都快哑了。须王一边抚摸着巴的乳头和性器，一边持续贯穿着内部。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只要被稍微触碰一下都会不停颤抖，整个人快要发疯了。

肉体的结合让巴感觉到自己和须王正紧密连接在一起。

“巴，在我高潮之前不要射哦。”
当律动开始变得激烈的时候，须王喘着粗气地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在这样激烈的攻击下，巴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射精。

“不行……不行……啊、啊……”
快感的狂潮正向他逼近，就在接近高潮的瞬间，须王把手伸到前面握住巴的性器根部，本来差不多要释放出来的激情就这样被强行堵住了出口。

“呀啊……啊、啊……啊……”
须王摆动着腰部，开始向第二次的高潮冲刺，高昂的尖叫声不受控制地从巴的嘴里溢出。须王打着转地抽插着性器，向甬道的最深处发起攻击。

“呀……啊……啊……”
令人失控的快感正一波一波袭来，要是不叫出声来的话，巴害怕自己很有可能会失禁。须王的胸膛紧紧贴着巴的背脊，猛烈地贯穿着巴的体内。

那律动终于到达了顶峰，须王嘶哑着嗓音开始射精。须王的生命象征在甬道里激烈地脉动。在他到达高潮的瞬间，须王马上松开了巴的性器。从枷锁中解放出来的性器一口气将积蓄已久的精液爆发出来。

“哈啊……哈啊……都说、不行了……”
须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性器缓缓抽出来。巴脱力地仰躺在床上，须王的身体立刻覆盖上来。

“哈啊……啊……哈啊……”
须王舔舐着飞溅在巴小腹的精液。须王的舌头在肌肤上到处游走，每一寸肌肤都随之颤抖。须王在巴的身体上舔了一会儿，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吐了口气。

“好想就这样一直在床上吻着你。”
须王搂住巴软绵绵的身体，笑着说道。可惜时间已经不多。现在该去洗澡才行了，否则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一起洗澡吧？”
调整了呼吸之后，须王抱起巴的身体，向浴室走去。巴伸手搂住须王的脖子，紧绷着身体不停颤抖。须王的精液正从刚刚结合的部位流下来。

“啊啊，对不起……好久没有这么失去自制力了。这也算是一种征服欲的表现吧。”
看到巴捂着臀部的样子，须王面带愧色的说道。

“大概是因为想把巴的每一根头发都据为己有吧。下次我会射在外面的。”
推开浴室的门，须王把巴放了下来。我的一切都属于你，刚想这么说的时候，温暖的水花便扑面而来。巴惊得立刻用手捂住脸颊。

“巴，笑一个。一看到巴的笑容我就安心了。”
须王一边擦拭着巴湿润的脸庞，一边温柔地凝视着他。巴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紧紧拥抱住须王的身体。


洗完澡换好衣服，巴提出想要加入他们的谈话的想法。须王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应允，和巴一起来到二十层的会议室。

巴以为会议室会跟普通办公室差不多，没想到是一间放着几张沙发的宽敞的谈话室。以前装饰在一楼的绘画和花瓶似乎都放在这里。房间四周放着观赏植物，墙壁是全落地式的玻璃作成的，光线十分明亮。须王和巴一走进会议室，坐在沙发上的莲和相模便抬起头来。昌史也坐在他们的旁边。昌史是组织内部管理饵的责任人。外表看起来虽是少年，实际上已经活了很长时间。昌史看了巴一眼，笑眯眯地说道。

“你运气真好啊。要是被取走精子的话，他们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你处死了。”
巴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组织里的饵基本上都会被取走精子，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就要进行再生处理。被称作饵的人类一旦有了孩子就会自然死亡。虽然理由不明，但是这导致了饵的数量无法增加。因为之前巴被判定为已死亡，如果组织保存了巴的精子的话，现在恐怕早就用巴的精子孕育出继承巴的DNA的饵了吧。这样的话，巴就必死无疑了。

“一个小时后举行定期会议，在那之前把意见统一一下吧。”
须王望了望手表说道。巴以为忍没有来，突然看到一只纤瘦而有力的手臂从沙发背后高高举起，他才知道忍早就在了。须王把巴已经能够说话的消息告诉大家，莲和相模都欣喜得笑逐颜开。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巴微微一低头，在须王身边坐下。

“关于约翰，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须王向众人投去询问的目光，相模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仍然下落不明。最后一次使用信用卡的地点是山梨县，第二天有人看到他在东京出现。在乡下的话约翰会很惹人注目，我想他会回到这边来的。”

“关于这个，有件事要说。”
昌史在一旁开口插话。

“杏奈也不见了。”
听到昌史的话，除了巴以外的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巴困惑地看着须王，须王沉吟片刻回答道。

“杏奈是约翰的契约对象。这么说他们有在互相联络吗。”
巴吃惊地看着须王，他没想到约翰有契约对象。

“不仅是杏奈，还有其他人有可能跟约翰有联系，最近到处可以听到传闻说约翰打算脱离组织。我看已经没有隐瞒消息的必要了吧。这件事应该在定期会议上作出通告。TOP4的其中一人脱离是件不得了的事。虽然我不太喜欢他，但是组织里也有一些人对约翰死心塌地的。”
昌史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须王更是神色凝重地把手搭在额头上。

“昌史说的没错，须王可能想要内部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人家可不这么想。”
莲冷冷地低声说道。

“……如果约翰要脱离组织的话，我就不得不处死他。”
须王叹了口气说道。巴震惊地颤抖了一下，须王像是安慰他似的抱住他的肩膀。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做。约翰所做的一切，理应受到严重的处罚。但是我不想杀他……我希望约翰能够回来。但是如果他真的脱离组织的话——规定就是规定。我必须处死约翰。”

须王斩钉截铁地刚说完，忍就猛从沙发背后面跳起来，两眼闪闪放光。

“须王，让我来杀他吧！我想和约翰交手，真的很想和他交手！”
“忍怎么可能赢得过啊，还是交给我比较好。”
莲向摩拳擦掌的忍投去一个充满蔑视的冷笑，忍便立刻龇牙咧嘴地挺过身子。

“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你是说我会输吗！？”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这种事等找到了约翰之后再商量也不迟嘛。”
相模连忙用他那高大的身材挡在战火升级的莲和忍的中间劝架。巴愕然地凑到须王的身边。

“要是脱离组织的话……就一定要死吗？”

争论由谁去杀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这实在太可悲了。面对巴的疑问，须王也只能难过地点头。

“兽人加入组织的时候要写一份誓约书。兽人从组织这里得到血，作为代价，脱离组织的话必须以死来偿还。这是代代相传的铁则。只有这个，即便是身为首领的我也没办法改变。如果约翰脱离组织的话……也就等于是他向我提出决斗的意思。”

“怎么会……”
难道须王和约翰会有互相残杀的一天吗。巴面无血色地低下头去。他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

“巴，不要这么担心啦。”
看到巴情绪低沉的样子，莲开口说道。

“约翰对须王的热爱绝非一般。那个男人不可能离开须王的啦。虽然现在到处是流言蜚语，但是过段时间他还是会回来的。因为那家伙只有在须王身边才活得下去。”
被莲安慰了几句之后，巴的心情才渐渐好转。的确，约翰对须王的崇拜有些脱离常轨。巴希望约翰回到组织里来接受处罚。虽然他和约翰之间曾经发生过不愉快，但他不希望约翰死去。这样的结局也会令须王伤心。

——忽然间一个疑虑浮出胸口，巴一瞬间屏住呼吸。

这么说来，出现在草田诊所的约翰曾经跟他说过什么。总觉得是件很重要的事，但是当时的记忆太过混乱，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想要兽化的人，只不过是沉溺在类似服用兴奋剂的快感中而已。”
就在巴发呆的时候，话题不知不觉中变了。须王的语调异常冰冷，似乎在斥责什么人一样。跟不上话题的巴只好沉默地听大家的对话。

“到头来吵闹的只是过激派吧。不可否认，一直以来压制住他们的都是约翰。本来这种事应该交给忍去办比较好……”
对上莲那饱含深意的眼睛，忍不耐烦地做了个掐住自己脖子的姿势。

“饶了我吧。我最讨厌那种不群居就生存不下去的家伙。再说，只是随便兽化着玩玩就要被关进地牢三个月哎。一想到那种下场，兽化也要收敛一点了，否则大脑都要不正常了。”

“没关系，忍。你的大脑本来就不正常。”
听到忍唉声叹气，相模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真的疯掉了的话，第一个就先爆了你的菊。从地牢里面出来之后不是还要被关在房间里禁闭三个月吗。这也太严啦，须王。”

“在外面兽化的话，被人看到的风险会很大。之前不是刚刚爆出BLACK BEAST的新闻吗。虽然后来放出谣言说那是合成的照片，事态才平息下来，但是对于所有兽人来说危险还是存在的。”

“BLACK BEAST已经去英国了吧。他们要是不回来的话还好。组织以外的兽人是不可能承担责任的。要是以后再有人兽化的话，就必须考虑施以惩罚。”

跟不上须王他们的讨论，巴露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的表情。昌史苦笑着坐到巴的身边。

“和以前的首领比起来，须王要正常多了。最重要的是明事理。”
须王松开了搂住巴肩膀的手，于是巴转过头看着昌史。

“兽人中也分稳健派和过激派。过激派总是不安分地想要炫耀自己的力量。变成兽人会有快感，可以得到常人无法比拟的速度和力量。”

“大家都是哪一派的？”
巴用尽量不让讨论中的须王他们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昌史笑着指了一下。

“都是稳健派。忍虽然很过激，但是基本上他只听从比自己强大的人的话，所以可以说哪一派都不是。”
原来兽人也分很多种啊，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自从须王做了首领之后，他就禁止组织的兽人在特殊情况以外的场合下兽化。除非情况紧急，万不得已之时才能被允许这么做。须王的方针是尽可能维持人类的姿态。我也赞成这种做法。在饵的数量日益减少的情况下，有所节制是必须的。”
这么说来，以前昌史曾说过饵的数量正逐步减少。如果食粮匮乏的情况持续下去的话，兽人就会无法维持人类的姿态。

“自从须王成为首领后，饵的待遇就提高了很多。以前曾有过饵被活生生地吃掉的例子，我也见过不少精神不正常的饵。因为神木习惯用恐怖来支配组织，所以以前的组织真的很黑暗。现在什么都事务化了。把血液冷冻起来储存在地下。这是很早就提出的方案，但是神木一直没有同意。须王成为首领之后立刻就采纳了这个方案。这已经算是被拖了很久的了。因为神木……他认为兽人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会听从他的命令。”
昌史讲述的组织的过去让巴感到不寒而栗。如果巴没有和须王结下契约的话，他也许也会遭遇这样的对待，一想到这里巴就忍不住发抖。草田的所作所为至今仍给他留下不少阴影，要是遭遇到那种对待，巴觉得自己一定会疯的。

“须王是个好首领。”
昌史悄悄地低声说道。

“但是，兽人之中也有对须王的这种稳重的做法感到不满的人。压制这些人向来都是约翰的任务。现在约翰一不在麻烦就大了。”

昌史严肃的表情更加重了巴心中的不安。不知道今后到底会怎样，巴担心得脸色越发阴暗。虽然就算他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但是巴觉得事情的起因都在自己身上，一想到这里情绪就很低落。

“快到定期会议的时间了。巴回房间去吧。”
须王看了一眼手表，转头过来说道。

“我在不行吗？”
就算参加会议巴多半也听不懂，但是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兽人的事。听到他这么问，须王的表情明显凝重起来，沉默了一会儿。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回房……”
须王有些为难地低声说道。知道须王不想自己旁听会议，巴沮丧地垂下脑袋。是不是会议上有些话不方便被饵听到呢。因为看起来昌史似乎也要出席会议，所以巴也想要参加。

“别垂头丧气的嘛，巴。须王只是不想被你看到他那可怕的一面而已。”
莲在一旁笑着插嘴说道。巴莫名其妙地看看莲，又看看须王，须王大大地叹了口气。

“巴……我的温柔只限定于亲近的人。温柔是无法统领整个组织的。我不想让巴看到我若无其事地处罚其他人的样子。……明白的话，就回房去吧。”
看到须王一脸严肃的表情，巴差点就要点头，可是他立刻把头抬起来。

“不管仁是怎样的人我都喜欢。我会在后面乖乖的，绝不给大家添麻烦。……这样也不行吗？”
不管须王要处罚谁，巴都不会有异议。须王虽然有心隐藏，但是巴想知道关于须王的方方面面。对上巴那热烈的视线，须王只好苦笑着举双手投降。

“我知道了，那你就坐在最后一排。要是觉得幻灭的话我可不负责任哦。”
得到须王应允的巴终于松了口气。

到了两点，渐渐的有一些陌生的男人进入房间。从每个人的身上都能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巴知道他们都是兽人。其中也有一些看起来挺眼熟的兽人，他们一定是曾经在第五中心生活过吧。为了不给须王添麻烦，巴坐在会议室的一角，抱住膝盖缩成一团。

没有任何指示，会议就这样开始了，须王亲自作了几份报告，宣布了几项处理决定。

巴很快就知道为什么须王不想让自己出席会议了。会议一开始，须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始终面无表情。声音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和，而且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气息。

温柔是统领不了组织的，这是须王说过的话，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了。看到须王那充满威严的态度，其他兽人都只有默默臣服。兽人之中最强的人才能成为首领。反过来也可以这么说，如果对方不够强势的话，就不足以令其他兽人服从。

但是，假如某一天须王不再是最强的话又该如何呢？

和饵不一样，须王的岁数仍在增长。就算现在须王很强，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被其他兽人打倒。首领更替之时也是在船上进行生死较量之日。要是有人察觉到须王实力不如以前，向他提出挑战的话怎么办？和其他兽人不一样，首领必须担负着终有一天被人杀死取而代之的命运。

想得越多，心里越难过，等到会议结束的时候，巴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须王和巴一起乘电梯回房间，他深深叹了口气。
“你看，我说对了吧。果然害怕了吗？”

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话音立刻柔和下来的须王，看到巴难过的样子似乎有所误会了。发现须王露出后悔的表情，巴连忙把自己刚才在想的事告诉须王。

“你在担心那个啊？”
知道自己误会了的须王笑着打开房门。

回到白色的房间，巴发现之前被毁坏的桌子和水槽已被换成新的。似乎在刚才的几个小时之内，有工作人员进来把房间收拾整理过了一遍。巴吃惊地把目光落在崭新的桌子上。桌面上还放着一个装有三明治的大篮子，看到这个他才想起来，直到现在自己都没吃饭。

“要牛奶咖啡吗？”
站在厨房的须王泡了两人份的牛奶咖啡。须王回到沙发旁，拿起三明治，露出一个安心的笑脸。

“巴没有害怕那样的我，真的好开心呢。不仅如此，还为我的将来而担心难过。”
须王看起来像是在说笑一样，可是巴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

“仁不觉得害怕吗？我很害怕。仁……不是不想做首领吗？……为什么又去做了呢？”
以前的须王是不想做首领的。曾经那样想的须王为什么后来选择了这条路？须王一直没有把理由告诉巴。巴单纯的问题让须王踌躇了一下，闭上了嘴巴。看来须王似乎不太想提这件事。可是巴一直盯着他不放，须王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因为我以为杀了你的人是神木，是为了报仇。”
听到须王的答案巴震惊了。没想到须王为了替自己报仇向神木提出决斗要求，结果成了首领。这样一来，把不想成为首领的须王推上首领这个位置的，不就是巴本人吗。

“反正你会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这件事，我就不隐瞒了。我知道你当时受了致命的攻击，现场残留着你的大量血迹……还有神木的毛发散落在四周。”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须王颤抖着一边吐气一边低声说。直到现在，巴才明白约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约翰是为了让须王成为组织首领，所以制造了巴被杀死的这一假象。

“约翰也身负重伤……现在想起来，那一定是他自己下的手。我信赖约翰，所以不加思考地相信了他的话。巴——不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不管怎样，至少莲和相模是很开心的。我……虽然动机不纯，但是既然成为了首领，自当全力以赴完成使命。”

笑着这么说的须王脸上没有一丝阴霾。即便如此，巴还是高兴不起来。那一天要不是自己听从了约翰的话，须王就不会成为首领。自己也就不必为须王必死的命运而担心难过。

“……死亡迟早都会降临到每个人的头上。”
须王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淡定地说道。

“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巴不必担心。我有自信十年内不输给任何人哦。而且，等到我死的时候，巴和其他人进行契约就能够活下去了。”
须王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像针一样刺痛了巴的心。他再也吃不下去，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一看到巴在哭，须王连忙摸摸巴的头，把三明治放回篮子里。

“对不起，巴不要哭。我说话太没神经了。肚子一饿心情就会变差。所以现在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吧。”
被须王不停地劝食，巴只好硬着头皮咬了一口三明治，和着牛奶咖啡一起咽下，慢慢填饱肚子。看到巴停止哭泣，须王便安心地笑了。

“巴似乎很害怕我死，但是我害怕的并不是死哦。”
吃完之后巴靠在沙发上，须王拉起巴的手。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斟字酌句地慢慢说道。

“我最害怕的是迷失自我。被关在俄罗斯研究所里，身心都快彻底兽化的时候，还有当我以为巴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都让我很害怕。就好像自己被撕成碎片一样。和这种感觉比起来，死根本不算什么。”
须王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从脸上褪去。

“还有打倒神木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做好觉悟了。总有一天我会被其他人打败，组织会诞生新的首领。那对兽人这个圈子来说是最理想的状态。一个人的统治时间持续得越久，就越容易滋生腐败。在发展成那种局面之前，我希望有人将我打倒。当然，我背负着巴的性命，绝不会这么轻易被人干掉。不管遇到什么对手，我都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输。如果有一个令我甘愿认输的对手出现的话，那不是件好事吗？”

须王的话对于巴来说太难以理解，他无法表示赞同。
巴无法用旁观者视角去冷眼分析须王的未来。须王却和巴不一样，竟能用客观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人生，这甚至让巴替他着急。

“我不会再被研究所抓去。所以只要巴待在我的身边，我就可以永远保持自我，无所畏惧。”
须王抱住沮丧的巴亲了一口。虽然对于未来抱有不安，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不需要现在去担心。巴只能靠在须王怀里，像这样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

忽然间想起约翰曾经说过的话。研究所这个字眼唤醒了他的记忆。

“须王，卡米拉……”
巴猛地从须王怀中坐直起来，表情紧绷地这么说道。

“哎？”

“约翰说卡米拉惹了什么很大的麻烦……”
巴忽然背脊一颤，一时语塞。当时约翰以为巴要死了，所以说话毫无防备。那句话该不会是约翰不小心说漏嘴的吧。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才想起这件事来，巴一边在心里咒骂自己，一边开口说起两年前发生的事。

两年前，也就是平安夜那天，巴被卡米拉发现，然后约翰赶到解了围，接着约翰叫他暂时不要回中心，以及巴后来漫无目的地在路上徘徊的一切经过。

回忆的过程中，心里的恐怖逐渐加重，导致声音几度哽咽。但是一看到须王的脸，就觉得一定要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巴强忍着恐惧，说明了整件事的经过。

巴告诉须王，约翰在那之后还曾经见过卡米拉。看约翰那愤恨的表情，巴确信这件事一定和须王有关。

“那个叫卡米拉的，是俄罗斯研究所的医生吗……这样我就明白了。约翰并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背叛我的，因为听说了卡米拉的事，所以他才临机应变吧。”
在聆听的过程中，须王的表情越发紧绷。一种不好的预感令巴全身颤抖，他抓住须王的胳膊。

“仁……我，一直忘了一件事。直到和卡米拉见面为止才想起来……”
应该早点告诉须王才对的。在中心的生活实在太过幸福安逸，导致他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过去的记忆。

“卡米拉拥有的不仅仅是我的数据……还有当初我们结下契约时……仁在我身体里面留下了体液……卡米拉手上有仁的DNA……”
巴畏怯的话语也令须王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大概了解到巴想要说什么，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

“……看来要追踪的不止是约翰呢。”
巴脸色发青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