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ewell SORA

由于过度疲劳和失血引发了贫血，启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休息，但下楼吃个饭的力气他还是有的。这样搞得他好像很娇气一样，于是不由得苦笑。劳尔把晚餐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盘中是堆得高高的三明治和意面。启有点担心自己吃不了这么多，不过后来他才发现这是他和劳尔两人的份。
“话说昨天不但见到了启的妈妈，还见到了启的爸爸，真是神奇的一天啊。本来还想跟他们好好聊聊的。尤其是启的妈妈，我应该好好感谢她把启生下来才是。”
劳尔一边吃三明治一边爽朗地笑道。一想到玛利亚和劳尔这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交谈的场面，启就忍不住笑了。他真的好想看看面对自来熟的劳尔，玛利亚会作何反应。
“我爸和我长得不太像，对吧？”
启很高兴有人愿意和自己聊起那段回忆，他一边吃意面一边讪讪地笑道。
“是吗？我觉得你们俩长得还挺像的啊。就是气质上，他比你更温和一点。”
“你不觉得我爸像贵族，我像平民吗？”
“我比较喜欢平民总帅。”
劳尔笑眯眯地说道，启便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和他聊起幽玄之间的事来。
“我爸说我应该相信自己的奇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的奇迹……你觉得应该是什么？”
父亲的话实在太抽象了，有很多地方令人摸不着头脑。虽然父亲在有限的时间内给了启一些提示，但是悟性向来很差的启依然理解不了。
“我觉得你活着就是奇迹吧。启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啊！让我遇上这么令我深爱的人。”
劳尔又开始了那些令人肉麻的台词。
“这种话就省省吧，劳尔。认真点想好不。”
启一头黑线地叹气，劳尔将三明治掰成两半，歪了歪脑袋唔了一声。
“我确实很认真地在想啊。好吧，从一般意义上来说，不死者能够生出小孩本身就已经是奇迹了吧？”
“说得也是啊……”
听劳尔这么一说，启就觉得确实自己的祖母能够怀孕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奇迹了。是因为她和亚当之间是真爱所以才会怀上的吗？
“亚当……他为什么没有杀掉我奶奶呢？他应该不知道我奶奶怀孕了吧？毕竟他都不知道有我妈这样一个人存在。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奶奶的话，不是应该吸她的血把她变成不死者才对吗？”
启一想到亚当与祖母的事，脑子里就冒出了一连串疑问。亚当本来是想要吸祖母的血的。但是为什么他后来又没这么做了呢？而且他也没有杀人灭口，祖母拒绝与他见面之后他也没有再死缠烂打，这实在令人费解。
“应该还是因为他爱着她吧？”
劳尔把意面吃完，把空盘子叠在一起用手敲了敲。
“不，如果是我或者劳尔的话，也许的确是不会吸对方的血。可他是亚当啊，他不是向来喜欢把自己中意的人留在身边的吗？”
“也许是因为，房枝变成了不死者的话就会失去她的优点吧？”
劳尔不经意的一句话触动了启的心弦，启盯着劳尔，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劳尔发现启在看自己，宠溺一笑地凑到床上去。
“怎么，看帅哥看呆了？”
“嗯。”
启坦诚地点头，劳尔羞涩地笑了笑，吻住启的唇。劳尔的唇齿间全是番茄酱的味道。
“你这个人，看似什么都不懂，其实什么都懂。不像我这种小孩子，对这种事一窍不通……”
劳尔伸出手指在启脸上挠了挠，启不由得唉声叹气。
“没关系。反正没人期待你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好过分！”
居然被劳尔嘲笑了，启生气地用胳膊戳了他一下。
“……列宾还问我爸他今后该怎么办。劳尔，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吗？列宾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我爸可靠？我以蔷薇骑士团总帅的身份做决定的时候，你会觉得不安吗？”
启把心中的疑问向劳尔说了出来。他觉得劳尔比自己更懂人情世故，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够明白列宾的真实心意。
“这种事你应该直接问列宾吧？至少不应该问我。启你还真是没神经啊。”
劳尔无奈地说道，启顿时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来。
“因为除了劳尔以外，我没有其他可以说心事的人了啊……而且劳尔懂的事又比我多……”
“那如果我说，列宾觉得启的爸爸才是最好的，你能接受吗？”
劳尔语带嘲讽地酸了他一句，启顿时慌了。
“我……”
劳尔的话彻底将启击沉了，他伤心地抱起膝盖。
“再说，对列宾来说，你还是个孩子吧。让他什么都靠你也是不可能的啊。而且我觉得当时列宾的那句话……应该并不是在问蔷薇骑士团应该何去何从……”
劳尔望着远方低声说道。启本以为列宾当时是想问艾瑞克蔷薇骑士团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听到劳尔说可能并非如此，他越发困惑了。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列宾当时那副急切的样子是想问什么呢？
“那到底是什么呢？该不会是……在问他自己该怎么办吧？”
如果当时列宾是想问自己的事的话，那就太打击人了。以前启曾经对列宾说过，列宾的将来都由自己来决定。可是现在列宾却去征询父亲的意见，一想到列宾或许并不信任自己，启就不禁伤心起来。
“毕竟，当时是艾瑞克让列宾活下去的啊。所以他想要问艾瑞克的意见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其实我倒是有点惊讶呢，没想到原本那个一心求死的列宾居然也开始摸索生存之道了啊。”
劳尔这么一说，启也突然意识到了。列宾以前一心求死，无数次恳求启杀了他。这样的他如今居然开始考虑死亡以外的选择，这确实是令人欣慰的变化。
“不过说来说去，我也不明白列宾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说的那些话。艾瑞克似乎是明白的。也许这是他们俩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吧。”
听了这句话，启忽然有种被那两人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心里更加落寞了。虽然这件事他只能找列宾问，但是启觉得列宾应该不会轻易向他坦露心迹。仔细想想，列宾的确从来没对启说过他的心事。虽然他会对自己示爱，但是也仅此而已。刚开始的时候，启甚至看不出来列宾是喜欢自己的。
“这么说来，列宾好像把我爸给他的那封信烧掉了呢……”
一想到列宾，启就想起了那段往事，不满地哼哼道。以前列宾在阁楼里发现了一封艾瑞克写给他的信，没有把信给启看就把信烧掉了。从列宾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来，信中所写的内容一定令他颇受打击。可是就算如此，那也是启父亲的信，启也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哦？原来还有这种事啊……他没给你看就把信烧了……？”
听了启的话，劳尔眉头一蹙，他看着房间的一角，一时间陷入沉思。
启和劳尔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启开始犯困。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正式讨论对付亚当的计策。对于现在的启来说，恢复体力也是很重要的任务。
今天早上，列宾跟启说了一句他要去侦查就消失了踪影。他所说的侦查，估计只是想要一个人思考一些事吧。自从与父亲重逢之后，列宾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果他们当时能多和艾瑞克聊一会儿的话，说不定列宾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烦恼了吧。但启也知道这种想法太过愚蠢，他只能在沉睡的梦境中寻找答案了。

位于马耳他的蔷薇骑士团总部目前依然处在不死者的监视之下，所以会议也都是用网络视频电话的形式进行的。在蔷薇骑士团全体成员大会开始之前，启先与列宾、劳尔、阿什利、艾米莉还有雄心碰了个头。
启将他在幽玄之间的见闻复述了一遍，另外三人都像是在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如今，基尔巴特已经脱离了战线，他们必须在打败亚当的那一夜中把一切问题解决清楚。当下最紧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对付这些监视蔷薇骑士团总部的不死者。虽然消灭他们很简单，但是消灭之后还会有不死者被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
“要不干脆放出谣言，就说启已经病重，放松敌人的警惕怎么样？”
劳尔的提议还挺有趣的。亚当下个月十三号将出现在单身女子修道院，如果这边派出去监视人手太多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
“或者也可以袭击夏拉的宅邸，动摇他们的根据地。”
自从阿什利知道他们有机会打倒亚当之后，整个人就特别有干劲。与那个曾经一度绝望软弱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亚当抢走了夏拉宅邸之后并没有现身，也没有危害附近居民的性命。他应该知道了基尔巴特已经沉睡的事。至于玛利亚，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既然她是玛利亚，那么除了相信她以外也别无他法了。阿什利和艾米莉都用能力寻找过亚当的踪迹，结果还是一无所获，难道他是躲在了地下墓室里吗？
“决战当天，女子修道院的修女们应该怎么办？”
阿什利坐在会议桌对面这样问道。启略一沉吟，说一切照旧就好。他不想引起亚当的警觉。
“说起来，亚当为什么要去女子修道院呢？”
讨论了一会儿，启忽然想到一个根本的问题，侧着头问道。
“因为那天是房枝的忌日？”
列宾站在窗边，眺望着庭院说道。
“可我听说奶奶去世的时候是夏天哦？”
“难道是要袭击女子修道院……？”
阿什利发着抖地说道。启沉吟片刻，转头看向艾米莉和雄心。两人正并排坐在沙发上。
“亚当会自己主动袭击修女？”
“可是他以前不就袭击过女子修道院吗？”
艾米莉皱着眉头反驳道。启一边担心劳尔会不会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一边摇头道：“我觉得那不是亚当的命令，是路易斯的命令……”
启想不出亚当特意去袭击女子修道院的理由。他总觉得亚当应该另有所图才对。如果那天不是祖母的忌日，那么会不会是他们俩的某个纪念日？虽然启有点无法想象亚当会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但他的确无法断言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当天，我们应当调集卫兵攻打夏拉的宅邸。一定要将剩余的不死者一网打尽。”
启打算到时由他带领一部分人守在女子修道院，然后集中其余兵力攻打夏拉的宅邸。如果不彻底根绝亚当的残党，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成为巨大的威胁。留在夏拉宅邸的不死者之所以至今仍未袭击村民，多半是因为有亚当的命令。如果亚当不在了的话，他们肯定就会擅自行动，殃及无辜百姓。
“希望这次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大家全力以赴吧。”
启仿佛说给自己听一样，凛然宣誓道。

埋伏在蔷薇骑士团总部附近的不死者至今仍只是伺机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动静。而亚当本人似乎并不在夏拉的宅邸，也不在戈佐岛。也许现在出手的话可以夺回夏拉宅邸，但是如今基尔巴特的问题才刚刚解决，启不想在这种时候过分刺激敌人，所以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将父亲和祖父曾经居住过的这栋宅邸亲手讨还回来的。
住院的凯文和罗斯玛丽在接受了哈洛路德的治疗之后，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其他成员也已基本康复。大家都在为了迎接最后的决战而做万全的准备。
启每天都在思考，到底如何才能打败亚当。不流大量的血，亚当是不会死的。可是要怎样才能抓住亚当，给他致命一击呢？启真的有能力在决战日当场杀死亚当吗？
至今为止，启都是用被祝福过的剑杀死不死者的。可是祝福之剑最多只能将不死者化为灰烬，并不能直接对他们造成伤害。纵使对方是不死者，在面对流着血的亚当的时候，自己是否真的能给予他致命的一击？要想捉住亚当就必须夺去他的自由。像亚当这种超人般的人，能够压制得住他的恐怕就只有列宾和劳尔了。可是要怎么做呢？启的脑中充满了数不清的疑问。
启现在正在思考的问题，过去父亲肯定也曾经思考过。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蔷薇骑士团中有比现在更多的蔷薇骑士和守护者。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抓住亚当。
（父亲不是有预知能力吗？那他为什么不去救同伴们的性命呢？）
想了半天，结果还是绕回了这个问题。一面对这个问题，启就开始原地踏步。列宾曾说过，父亲认为这种能力反而会妨碍他。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是因为这样而没有去拯救原本可以拯救的生命的吗？
启越想越糊涂了。
自从在幽玄之间见到启的父亲以来，列宾也一直在烦恼着什么。打败亚当的方法也好，父亲对同伴之死坐视不理的原因也好，一切的问题都找不到头绪。某一天，启发现列宾正在庭院里修剪枝叶，阿什利虽然吐槽他这种时候还这么有闲情逸致，但是列宾似乎很在意院子里的那些杂枝乱叶。
“列宾。”
启叫了他一声，列宾便从梯子上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白衬衫上沾了些许污泥，此时天气还很寒冷，风一吹过人就会瑟瑟发抖。春天似乎还很遥远。
“是启啊……怎么没看到劳尔……”
啪地一声，列宾将多余的枝叶剪掉。启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树枝，觉得那枝叶明明很整齐，剪掉反而有点可惜。
“我让他去动物医院接Thunder回来了。”
刚才动物医院联系了启，于是启拜托劳尔去把Thunder接回来。其实启本想亲自去的，但是大家一致认为这种时候他还是不要抛头露面比较好。
“列宾，那啥……”
一有机会和列宾单独相处，启就忍不住想要问那天的事，可是每次他都错过了问出口的时机。因为每次他想问的时候，都能从列宾的眼神中感觉到一丝拒绝，然后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了。但是他不想再这样墨迹下去了，他决定今天一定要问个一清二楚。
“列宾，你下来一下行吗？”
启梗着脖子说道，列宾剪掉一束枝叶，轻轻点头，从梯子上爬了下来。他把剪刀放在梯子上，面对面地看着启。
“怎么了？”
列宾凝视启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峻。启下定决心，抬起头来。
“列宾，我就直说了。为什么你要问我爸以后该怎么办这句话？”
一口气说出来之后，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终于可以正视列宾的眼睛。列宾的眼神虽然微微摇曳了一下，但他依旧表情不变，给了启一个令他失望的回答。
“幽玄之间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骗人！启几乎要这么脱口而出，可是列宾却一脸平静。启盯着列宾道：“怎么可能记不住……你不是问了我爸，你到底应该怎么做吗？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不可靠所以你才这么问的？还是说，你是在问关于你的生死……”
“我认可你是我们的总帅。”
列宾用坚定的口吻打断了启的话。
“虽然我已经记不太清楚幽玄之间里发生的事……但我一定是想听听艾瑞克的意见吧。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列宾用冰冷的态度结束了这个话题，再次爬上梯子开始修剪枝叶。知道列宾不想与自己商量，启顿时一股无名火起。如果他只是在跟启打马虎眼的话倒还显得有几分可爱，但是他却回答说记不得了。启憋了一肚子气，恨不得往那梯子狠狠踹上一脚，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太孩子气了，于是只好作罢。
“你还剪，再剪这棵树就秃了！”
启心里气得直喷火，酸溜溜地这么说道。列宾好整以暇地剪掉那树枝，坦然答道：“为了让这棵树活下去，有些枝叶是必须剪掉的。”
列宾的回答让启一瞬间察觉到某种异样感。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看着落在地面的枝叶，回想着列宾的这句话，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怎么了？”
看到启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列宾奇怪地问道。启回了句没什么，他不想被列宾看到自己动摇的神情，于是转身离去。
回到三楼的房间里，启站在窗前，注视着列宾的背影。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动摇呢？被剪了许多树枝的树木乍一眼看上去似乎光秃秃的——启努力地想要从这棵树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父亲不去救蔷薇骑士呢……）
疑问渐渐浮上心头，启的表情越发僵硬。启之所以会成为最后一位蔷薇骑士，是因为在他之前的蔷薇骑士都被干掉了。艾瑞克明知他们会有这样的结局，但还是没有阻止这一切。——也就是说，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比较有利？
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破天荒的念头，启震惊地拉上窗帘。幽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他纷乱的心跳声。
蔷薇骑士死了反而对他有利？这种想法实在太荒谬了。父亲怎么可能为了私利私欲而不顾他人生死只追求个人的利益呢？这跟至今以来艾瑞克在启心目中的形象相差得也太大了。如果父亲真的对同伴之死坐视不理的话，那他一定是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才对。
（为什么？如果没有蔷薇骑士的话，就无法打败亚当啊……但是，父亲却觉得没有蔷薇骑士更好。）
启呼吸急促，心乱如麻。他有种直觉，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艾瑞克是故意不想让蔷薇骑士活着的。
忽然间，启想起自己在幽玄之间看到的那些场景。亚当的父亲给四名孩子和自己都注射了药物。其中两人成为了蔷薇骑士，而亚当的父亲则成为了不死者。
（能力者……特别是蔷薇骑士该不会是和不死者一样危险的存在吧？）
启不禁愕然，他忽然有点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在观看过去的记忆时都不动脑思考呢。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蔷薇骑士和不死者都必须消失才对？
（不对，等一下，等一下。我这笨蛋，这不对啊。我们这些能力者都是活生生的人……）
启捶了一下自己混乱的脑袋。就在这时，一个念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在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亚当之所以会变强……是因为喝了蔷薇骑士的血……？）
这个震撼的想法让启呼吸一窒。随后他冷汗直流，视野也开始模糊起来。不会吧，他在心中拼命否定，但又脸色苍白地意识到这才是问题的核心，是艾瑞克对蔷薇骑士的死袖手旁观的原因。这么说来，阿什利曾经说过，亚当特别喜欢喝蔷薇骑士的血。亚当需要蔷薇骑士的血来让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正如LV2的不死者喝了蔷薇骑士的血之后会进化成第二个亚当一样。对了，列宾也是喝了启的血之后恢复了体温，变成了近似于亚当的状态。
也就是说，只要蔷薇骑士还存在，就会产生不容易死亡的不死者。
最终得出的结论让启浑身如坠冰窟。虽然这个想法很可怕，但是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艾瑞克对同伴之死坐视不理了。艾瑞克只是想要消除后患。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还应该活下去吗？）
现存的蔷薇骑士只有启一个人。或许这个世界的其他角落里还存在着别的蔷薇骑士，只是他本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已，但是根据蔷薇骑士一脉相承的这一铁则，除了启以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蔷薇骑士了。
只要启还活着，就算打败亚当，后患也还是无法根除。
那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启待在幽暗的房间里，彻夜未眠地陷入了恐惧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