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ブログ

Farewell SORA

[PR]
×

[PR]上記の広告は3ヶ月以上新規記事投稿のないブログに表示されています。新しい記事を書く事で広告が消えます。

神花异闻 part7
四. 制裁

结束了二鬼山祠堂的参拜,泰正一时间不想回家,就这么待在那里,望着天空发呆。
祠堂周围有许多参天大树,完全不必担心会中暑。烈火似乎也喜欢呆在这里,它时而在树根附近嗅来嗅去,时而把鼻子塞到草丛里玩耍。
虽然泰正许了希望卫能够恢复正常的愿望,但是他不知道山神到底有没有听到。泰正向山神许的愿望一般都会实现,但是这次他一边双手合十地许愿,一边却在心虚地想搞不好这样也行不通。本来他也觉得这种问题不应该拜托山神,而是应该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不过话虽如此,泰正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解决问题。
如果他和卫的关系暴露并成为家族会议上的议题的话,父母和武藏会做出怎样的决断呢。泰正和卫会不会从此分开呢。但是本来卫就住在东京,即便分开也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吧。而且卫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似乎认为即使跟家人断绝关系也无所谓。也许他是觉得一个人住在东京的话,就算没有父母也能过日子吧。
泰正一家关系很融洽,这点就连他的朋友也感到很惊讶,不管做什么事一家人都一定会在一起。当初卫宣布要去东京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几乎闹翻了天。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反抗期的泰正来说,他是在亲情的关怀下健康成长的。一想到让和睦的家庭产生隔阂的原因是自己和卫,他就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对泰正来说,没有什么事比使家人受到伤害更可怕。他也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有点奇怪,但他对此的恐惧心的确有点超乎寻常。小时候只要有人骂他的父母,他就会立刻拳脚相向,如果卫说讨厌他,就算知道那是玩笑,他也会受打击到哭出来。
祖母去世的时候,泰正整整一个星期都是以泪洗面。失去了一位重要的亲人让泰正陷入绝望的情绪中。这么想来,武藏也是在祖母去世之后开始出门旅行的。这么做也许是为了让对家人过度依赖的泰正坚强起来。也许武藏是看到因为祖母的去世而憔悴的泰正之后,担心自己死去的时候泰正是不是又会陷入这种状态,为了让泰正习惯自己的不在他才故意出门旅行的吧。
泰正知道,只要是人,谁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父母和武藏都是,一旦大限将至,他们都会离开人世。这是人活在世上,谁都无法改变的真理。
(虽然不想去考虑死这件事。但我应该直到死都会和卫在一起吧。)
只要不发生意外事故,生病等预想不到的事,最后活着的肯定只有泰正和卫。泰正之所以接受卫的感情,主要是因为他们是家人的关系。因为他们是家人,所以不管卫做什么事他都愿意接受,如果说最终这一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话,就算发生肉体关系也无所谓。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错误的话,那么现在只要暂时恢复到兄弟关系,等批判他们的人都不在人世之后,两人再尽情地相爱不就行了吗?


(我还是尽量说服卫理解我的想法吧……)
一直以来卫都不愿意好好听泰正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方会不会表示理解。就算现在断绝肉体关系,总有一天二人世界还是会来临的。到那时在尽情地相爱就可以了。虽然这种做法有点狡猾,但是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算绕点远路也无所谓吧。比起现在伤父母和武藏的心,还不如选择那样的道路更好。
「作为哥哥,我一定要变得更坚强才行。」
坚定决心之后,泰正握着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
是啊,我是哥哥。作为年长者,这种时候我应该好好教育卫才行。再说口才向来不错的卫一直以来总把泰正当傻瓜,从来都不好好听他说话。泰正也因为不擅长说明,所以养成了一遇到谈话就逃避的习惯,这次他必须鼓起勇气迎接困难才行——
(然后,我要去找穣,让他别再威胁我们。)
到祠堂来之后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了许多,泰正掏出电话,把刚才自己所想全部记在笔记本上。泰正经常会一边说话一边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所以在长篇大论之前,都一定会像这样先把要说的话记在本子上,只要看着本子,就会想起来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事。
花了两个小时来记录,泰正总算是把想要对卫说的话,以及今后的方向记好了。这下就能安心了。
等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泰正便准备下山,和烈火一起站在祠堂面前双手合什。虽然现在是傍晚时分,但由于时值盛夏,周围光线依然很亮。这么说起来,他差点忘了长峰曾经说过这里有女幽灵的事。果然今天泰正还是看不见。父亲说这里没有死过人,而且这里泰正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所以他相信那应该不是恶灵。
泰正用手拍了拍裤子上的污渍,和烈火一起往山下走去。走了一会儿,山道对面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的身影。看到那强壮的身材和黝黑的皮肤,泰正便知道那是在邻近的城镇上当消防员的岛田。岛田是泰正从小学到中学的前辈,特别喜欢照顾人。难得看到他出现在二鬼山,莫非是来爬山的么。
「岛田前辈!」
泰正和烈火一起跑到岛田面前。一看到泰正,岛田便露出笑脸。
「来参拜吗?真难得啊!」
泰正轻快地打了声招呼,对方便伸出大大的手掌揉了揉泰正的头发。岛田比泰正大两岁,但他总是很关心泰正。他既是穣的上司,也是邻镇的消防署队长。
「嗯嗯,有点事。……泰正,听说卫回来了?」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岛田突然之间阴沉着表情问道。泰正突然莫名地紧张起来,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嗯,嗯……」。卫回老家的事泰正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因为这次卫是回老家养伤,袭击卫的犯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所以全家人都决定不向外人提起卫回家这件事。但是这里毕竟是个小村庄,就算卫再怎么宅在家里闭门不出,三门家儿子从东京回来的事一定很快就传得邻里尽知。
「是吗……真的,回来了吗?」
岛田从泰正脸上移开视线,恨恨地小声说道。感觉到那语气里透着一股暗涌的怒意,泰正顿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岛田前辈……为什么?你在生卫的气?」
泰正有些在意地问道,岛田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无言地凝视着泰正。那眼神几乎等于是在肯定泰正的质问。
「你不用在意。」
岛田面无表情地拍拍泰正的肩膀,然后向山上走去。泰正忽然间觉得全身被一种不祥的预感所包围。洋平,穣还有岛田,他们都突然间改变了对卫的态度。难道岛田已经知道卫和他之间的关系?虽然泰正不愿意相信,毕竟正月的时候大家还一起玩过,关系明明那么要好,但是现在他们却像翻脸不认人一样对卫冷言冷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感觉到一种看不到的恶意,泰正怀着混乱的思绪往山下走去。


从医院回来的卫据说伤势恢复得很顺利,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痛,但是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任何影响。脱掉碍事的绷带之后,卫看上去也神清气爽了不少。
神谷村上上下下都在为了过盂兰盆节而忙着准备。从小的时候开始,泰正每年都会在花车上表演跳舞。因为是自懂事起就在做这个,所以他从没想过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他纳闷的是为什么学校里的其他朋友都没有人做过这个,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父亲一次,但是父亲给出的只有暧昧不清的回答。长大以后他听传闻说是村长指名让他来跳舞的,但传闻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
吃完晚餐后,村民们聚集到公民馆,为祭典做各种各样的准备。直到高中毕业为止,卫都一直有参加祭典的准备工作,只不过最近倒是很少露脸。毕竟难得回来一次,泰正想拉卫一起去,结果却被拒绝了。
装饰神轿的花团和祭典上需要用到的灯笼都是村民们在公民馆中分工制作的。上至老年人下至年轻人甚至小孩子,各种年龄层的人都在公民馆练习敲太鼓或者舞蹈。泰正的任务是在花轿上和神社的神乐殿跳舞。因为这个舞每年都要跳,所以就算突然叫他明天上场也没问题,他已经把每个动作都暗记于心了,泰正现在只想偷懒。虽然这样做会被神谷村的老人们骂,但是比起跳舞泰正其实更喜欢敲太鼓。
「呐,今年让我敲太鼓吧!」
每年泰正都会拜托神谷村的意见代表友井,希望他能够同意让自己去敲太鼓,然后每次都会被对方一口回绝。友井和武藏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等于说是神谷村的活字典了。武藏的随便是在村里出了名的,而友井则是出了名的老实巴交。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要好,这也是神谷村的一大谜团。
「太郎,给我。我来示范给你看。」
看到太郎正在玩公民馆里的长筒太鼓,泰正从他手里抢过鼓棒,有节奏地敲击起鼓面。鼓棒被抢走的太郎对泰正又踢又踹,吵着要泰正把鼓棒还给他。泰正一边华丽地躲避他的攻击,一边敲响轻快的节奏。今天泰正的朋友友一还有洋平的妹妹美纪也来了,还和太郎他们一起玩摔跤。这里到处都是小孩子。兴高采烈地玩到一半,太鼓手穣和岛田就出现了。因为没想到穣也在,泰正刚想偷偷藏起来,太郎一句大声的「泰正,你到哪里去?」就彻底暴露了他的所在。
「泰正,你有在好好练习吗?」
前几天刚在山上碰过面的岛田从包袱中拿出鼓棒这么问道。今天的他也和往常一样笑得无忧无虑。站在他身旁的穣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泰正。他们两人都是从小在神谷村长大,每年祭典都必定会参加。
「本大爷已经很完美了!」
泰正挺着胸脯得意洋洋地刚说完,太郎就跳到他背上勒住他的脖子。泰正呜地一声在榻榻米上蹲下来蜷起身子。他的朋友总是这样下手不知轻重,让人头疼。
「泰正,待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看到泰正被孩子们勒个半死,穣板着一张凶脸丢下这样一句话。泰正内心冷汗直流,用手拍打着榻榻米忙不迭地说「我投降我投降」。太郎一脸满足,不停地说泰正你输了。
「要是哥哥也来了就好了。为什么啊?他明明在家的说。」
泰正把太郎背起来,站在他身旁的美纪忽然无意中透露了这样的情报。泰正吃了一惊,回头看着美纪。
「小洋,他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哦,说是放暑假。」
美纪若无其事地说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虽然年龄差距相当大,但是洋平依然是美纪的哥哥。
这么说来,那天泰正所看到的那个长得很像洋平的男人应该就是洋平本人了。他是为了夏祭而特地赶回来的吗?而且还默不作声地更改了手机号码,看来有必要跟他好好谈谈才行。
「但是他让我不要告诉泰正。」
美纪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这么一句。这孩子总是无意间说出让人很受打击的话。
泰正一边练习太鼓,一边和孩子们还有他们的父母一起折纸花。做到一半的时候,母亲和武藏也来了,大概是因为家里的活儿做完了吧,他们也来这边帮忙。虽说神谷村现在人口正在逐渐减少,但是一到祭典大家都还是会来参加。即便是在东京和大阪工作的人,大多也会赶在祭典举行之前回到村子里来。神谷神社的神主也会到场,确认祭典的时间流程。
神谷神社是二十多年前在车站附近新建的一座神社。本来神社是位于二鬼山上的,但是泥石流发生之后,神社就搬到了车站附近的空地上。神谷神社的神主在这一片同时兼任三个神社的神主,并非常驻在神谷神社。
「泰正君,今年也请多指教,祈祷咱们村五谷丰登啊。」
神主御手洗总是这样笑眯眯地对泰正说话。他顶着一个光滑锃亮的脑袋瓜子,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性。五年前泰正没参加祭典的那一年,村子遭遇了严重冻灾的事至今似乎仍让御手洗耿耿于怀。虽然泰正觉得这只是偶然,但是御手洗和一些村民并不这么认为。五年前祖母去世的时候,泰正情绪低落没有心情参加祭典,所以那年村民们找来了邻村的巫女来代替泰正,但是山神大人似乎并不满意,或许巫女本人必须是神谷村的村民才行。
泰正虽然也喜欢祭典,但是比起祭典本身他更喜欢直会(在神社举行的祭神仪式结束之后,参加仪式的人聚在一起吃供奉给神的祭品的活动)。因为直会上会有很多美味佳肴,大家有吃有喝很是开心,就好像举办庆功宴一样。
杂活差不多都结束之后,看到大家都准备回家,泰正也开始收拾东西。他趁着穣去上厕所的当儿悄悄地溜了出去。
「泰正,你用来牵烈火的链子呢?」
看到在公民馆外面等待的烈火,母亲大吃一惊地说道。泰正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把链子带出来了。因为烈火一直都乖乖地跟在自己后面,所以链子什么的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因为烈火不能进公民馆,所以泰正就让它在门口等着,看来烈火一直有在门口等他。
「你这样怎么行呢。要是被谁带走该怎么办。」
母亲开始教训泰正,武藏给了烈火一块排骨肉。这么说来,要是烈火被偷狗贼掳走的话那就麻烦了。烈火不是普通的狗,也不知道到时它会对偷狗贼做些什么,光是想象就觉得可怕。
「泰正,我不是叫你等我吗!」
就在泰正准备和母亲还有武藏一起离开公民馆的时候,穣追上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本想一声不吭地默默溜回家,这下是失败了。
「哎呀,你和穣君约好了吗?那我们先回去了哦。」
不明真相的母亲若无其事地说完这句话,转眼就走掉了。泰正只能认命地和烈火一起站在原地。穣里面穿着一件T恤外面套着一件运动衫,一走出公民馆就盯着泰正看。也许他还在练习太鼓,所以手中还拿着一根鼓棒。
「什么啊,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卫不是回来了吗。你有跟他断绝关系吗。」
穣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一边这么逼问道,泰正站在路边,撅起嘴巴。
「我知道了啦。」
泰正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随口扯了一个谎。结果穣突然伸出大大的手掌紧紧捧住泰正的脸颊。泰正脸比较小,被穣这么一弄浑身都动弹不得。穣似乎很不爽泰正移开视线的样子,露出凶巴巴的表情。
「那你就让卫赶紧回东京啊。莫非你以为我真的不敢破坏你的家庭?我是认真的,趁早和卫分手吧。这也是为了他好。」
被穣这么逼迫,泰正一下子火了起来,往他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穣似乎完全没料到泰正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结结实实地挨了泰正一脚,痛得他立马松开手蹲下身子。
「你好烦啊,我也有在考虑好吗!再说卫在东京被袭击了两次啊,我能不叫他回老家吗。我不能放着他不管。而且我们明明是家人,你要我们怎么分手啊。我也有很多烦恼好吗。还不都是因为你说那些奇怪的话。」
一直以来拜穣所赐的这些积怨,终于一股脑地全部宣泄出来。泰正气沉丹田地大吼出来,然后转身撒腿跑开。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穣大叫「停下」的怒吼声,但对自己的逃跑速度很有信心的泰正还是和烈火一起如同脱兔一般火速逃走。
「哎呀,话已经说完了吗?」
追上母亲和武藏之后,泰正气喘吁吁地放慢了脚步。看来这段时间还是暂时不要去做祭典的准备工作比较好。在下次与穣碰面之前,必须和卫好好谈一下才行。
最近净是些烦心事。
泰正和烈火并肩走在回家路上,不由得叹了口气。

祭典越来越近,但泰正一直没有去参加准备工作。这几天卫没有再夜袭泰正,而是在房间里啪嗒啪嗒地敲键盘,想必卫是把自己关在屋里闷头写作吧。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做有点奇怪,但泰正还是发了短信告诉卫有话跟他说。卫没有回复短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和泰正谈话有所抗拒,所以泰正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卫单独说话。
「卫,要不要偶尔到山上去?」
距离祭典举行还有三天,泰正鼓起勇气约卫出门。卫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他从母亲手中接过一盘被烤得脆脆的吐司,看了泰正一眼。
「可以啊,去吧。」
卫毫不犹豫若无其事地点头答应了。毕竟之前被无视了那么久,泰正还以为卫会闹别扭,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总之这样一来就等于向前迈出第一步了,泰正把煎蛋放在吐司上一口咬下去。
「……你该不会是给我发短信了吧?」
早餐吃到一半,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这么问道。泰正睁大眼睛地点了点头,卫立刻面带歉意地摸了摸后颈。
「对不起,自从回到这边后,我的智能手机电源就一直没开过。」
听到这句始料未及的回答,一块面包片啪地从泰正嘴边掉落下来。
「哎?为什么?」
「因为垃圾邮件实在太疯狂了……工作上的联络有电脑的邮箱就够了,我完全没看手机。」
卫不经意地移开视线,喝了一口咖啡这么解释道。什么嘛,泰正还以为卫是在躲避自己。看来是他误会了。
知道是一场误会之后,泰正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继续把早餐吃完。把今天的农活交给家人之后,泰正和卫一起带上便当向二鬼山出发。卫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一起去二鬼山真的很难得。也许这是因为泰正说了有话跟他说的缘故吧,看来卫现在的心情已经恢复到愿意听泰正说话的状态了。
因为泰正想等到了祠堂前再和卫说那件事,所以在上山的途中两人的话题始终围绕着天气和烈火打转。在走细长蜿蜒的山路时,卫时不时会要求停下休息。都是因为他老是在家里宅着,所以才导致了体力不足。
「说起来,垃圾邮件都是从哪儿发来的?以前卫不是说过,可以把手机设定为拒收垃圾邮件吗?」
走在路上的时候,泰正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不经意地这么问道。如果是被垃圾邮件所困扰的话,那么使用其他服务来解决不就好了么。
「……恶作剧的人是谁,我心里有数。所以就这么算了吧。」
卫一边走路一边看着地面,小声地说道。听到恶作剧这个词,泰正忍不住歪了歪脑袋。他听说过大量发送垃圾邮件的,但是单纯针对某个人恶作剧的话会有人做到这份上吗?泰正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
「没事啦,哥哥你不用操心。」
卫看着泰正的脸苦笑起来。泰正想起前几天卫也曾经对他说过「你用不着操心」这番话,不禁有种被疏离的感觉。泰正周围的人偶尔会这样,把泰正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对待,即便泰正已经是个在正经工作的成年男子,这点让他很不爽。
「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看不起我?难道就不能说得更简单明了更直截了当一点吗?」
泰正不喜欢自己一个人置身事外的感觉,走到一半他就停下来向卫这么抗议。卫也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眯起眼睛看着泰正。
「像哥哥这么单纯的人,就算我跟你说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无济于事。」
卫语气冷淡地绕开了泰正的问题。为什么垃圾邮件会跟复杂的人际关系扯上关系,泰正完全不明白。他皱着眉头沉吟半晌,然后突然间想通了。也就是说,垃圾邮件只是单纯的比喻,实际上卫想说的是某个他所认识的人正在骚扰他才对吧?
「是不是有谁把奇怪的邮件发到你的手机上?」
总算是把事情的头绪给理清了,这下连卫也有些吃惊地盯着泰正。
「难得哥哥这次一点就通呢。是啊,有人在我的语音信箱里留下恶劣的留言。邮件也很糟糕,我都不想打开手机了。」
卫再次向前迈开脚步,追上泰正并赶超到他的前面。泰正连忙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脸担心地凑过去看着卫。
「那个人是谁?」
对于泰正的问话,卫只是沉默地看着前方。
「喂,你听我说话啊!」
泰正冲着卫的背影大声质问起来,可是对方却一句回话都没有。看来卫并不打算把恶作剧的人的身份告诉泰正。
两人来到一汪清泉的边上,卫一言不发地在岩石上坐下。泰正无奈也只能跟着坐下。烈火则一头栽进清泉里喝起水来。
「哥哥,我们在这儿说吧。」
在岩石上坐下的卫一本正经地看着泰正。泰正热得满身大汗,正用毛巾擦拭身体,听到卫的话他立刻摆正坐姿。其实他本来是想到祠堂前再和卫说那件事的,但是既然卫有听他说话的意思,那索性就在这里说好了,于是泰正取出手机。
「嗯,我也仔细想过了,你听我说。」
泰正一边翻找当初存在手机里的笔记,一边点头说道。卫沉默着等了一会儿,但是面对忙着捣鼓手机的泰正,他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你叫别人来听你说话,事到临头反而一个人捣鼓起手机?你在开玩笑吗?」
在卫的眼里看来,泰正完全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但是泰正的头脑本来就没有聪明到可以条理清晰地把一件事说清楚的地步。如果不看注释的话他肯定说不出来。
「我可是很认真的哦。你稍微等一下,我都写在这里了……」
感觉到卫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泰正连忙打开记事本。可是他发现他忘了自己记在了哪一页,结果手忙脚乱地查找了好一阵。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想要的那一页,卫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手机。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文章。」
卫不但从他手中抢走手机偷看里面的内容,还说出这么无礼至极的话。泰正本来想把手机抢回来用自己的嘴巴说,但是卫却轻而易举地绕过泰正的手,读完了整篇文章。读这篇文章的时候,卫的脸一直面无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大致上明白了。现在先暂时分开,等到以后有机会再复合对吧。明明只用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有必要写那么长的文章吗?」
卫把手机还给泰正,冷冷地说道。泰正顿时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鼓起腮帮子扭过头去。
「我这是为了整理自己混乱的情绪,当然有必要这么做!」
「呵……」
即便泰正大声反驳,卫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就一直盯着岩石缝隙间流淌的清水。泰正想知道卫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凑过去看他的表情。卫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用手撑着脸颊,叹了一口气。
「……生气了?」
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泰正忍不住这么问道,卫又是一声叹息。
「不……我只是觉得,以哥哥的性格来说,能想那么多已经是很难得了。」
泰正满以为卫会生气,没想到他的语气意外的平稳。也许卫也不想再做出那些会破坏家人关系的事吧。泰正鼓起勇气,凑到卫的身旁。
「那……」
「但我讨厌这样。」
卫赌气地打断了泰正充满期待的声音。
「要我等到爸妈他们去世?开什么玩笑。要是他们活到一百岁怎么办。我虽然希望他们长命百岁,但是如果把我和哥哥的关系跟他们摆在一起的话,我觉得我会变成最差劲的人,所以讨厌这样。事先声明一点,我绝对不会再忍耐。一两年的话我能等,但是十年二十年这种根本无法预见未来的情况就算了。」
卫站起身来,直截了当地这么说道。卫的严词拒绝让刚才还以为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的泰正很受打击。
「为,为什么你不能等啊?电视里都说,那样的爱不是真正的爱!」
绝对要想方设法让卫接受,泰正竭尽他所知晓的那一丁点知识地反驳道。
「我管他是真爱还是假爱,那种事根本无所谓。不管哪种都是爱吧。我都已经忍耐到这个岁数了,你要我继续忍个十年什么的,我做不到。你想断绝和我的关系的话,那就真心讨厌我。否则绝不分开。」
泰正被卫那斩钉截铁的话语震惊了,一时间哑口无言。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想方设法说服对方,事情就会得到解决,看来这么想的自己是太天真了。不管泰正提出什么方案,卫都不打算接受,除非泰正真的讨厌了他——但是讨厌自己的家人什么的,这对泰正来说是绝对办不到的。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泰正来说不管家人如何对他不好,泰正都不会讨厌他们,这就是泰正对家人的心情。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啊……穣那家伙,真的打算把我们的事捅出去哎!我不想看到爸妈悲伤的表情。也不想看到你崩坏的样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泰正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卫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泰正,缓缓开口,冒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你和我一起到很远的地方去就行。离开这个村子……那样的话就算我们的事暴露,对我们来说也不痛不痒。」
「什,什……」
泰正震惊得长大了嘴巴,全身僵直。怎么会有这么乱来的事。对泰正来说,他并没有离开神谷村这一选项。离开这里他就无法生存,光是去东京呆上一阵子就明白了。
「当然会很痛好吗!到头来要被老爸他们知道就完了啊。而且我不是说了我不离开这里吗?离开这里的话我会死的。」
「你的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很奇怪。哥哥,你认真地考虑一下吧。哥哥离开神谷村是最好的方法。哥哥如果留在这里,就会永远被神谷村束缚住。所以大家才会变得那么不正常,不仅仅是洋平,连穣也是——」
「哎?」
听到卫说洋平和穣不正常,泰正一下子傻眼了。那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哥哥不是山神之子。离开这里,变得更加人模人样一点吧。我有钱可以让我们两个在新的环境生活下去。你喜欢山的话我们也可以在别的什么深山老林里过日子。如果哥哥想和爸妈他们住在一起,那我们就把他们接过来。不想破坏家庭关系的话,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只要哥哥离开这里,一切都能解决了。」
卫语带所指的这一番劝诱让泰正的大脑陷入混乱,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在新天地和家人们一起生活?虽然乍一听上去,这确实是能够让他们过上安宁日子的方法,但是——
「我喜欢神谷村啊……你让我离开这里吗?」
大脑一片空白的泰正抬头望着卫。
这时,两人身旁的烈火突然间全身毛发倒立,气势汹汹地吼叫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泰正向烈火看去,只见他仿佛遭遇仇敌一般,冲着卫龇牙咧嘴。
「吼嗷嗷嗷!!」
烈火发出凶暴的叫声向卫的身上扑去。说时迟那时快,泰正没来得及阻止,烈火就对准卫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呜……!」
千钧一发之际,卫躲开了烈火的攻击,大吃一惊地摆出防御的姿势。烈火一个跟斗跳起来,还想扑上去继续咬。
「烈火,住手!!」
泰正大喝一声挡在了卫的前面,目不转睛地瞪着烈火。烈火虽然仍在呜呜吼叫,但已经压低姿态,只不过依然盯着卫不放。
「不行,烈火,不许你这么做。」
生怕在对视的时候气势上输给对方,泰正也弯下腰来盯着烈火。最开始还摆出攻击架势的烈火,看到泰正一动不动它也只好停止了吼叫声。
「……那只狗,怎么回事?」
确认烈火已经冷静下来之后,卫一脸紧张的表情擦了擦手臂。卫的手臂被烈火的牙齿划破了一道口子,一行鲜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泰正以为卫刚才躲过了攻击,没想到还是被烈火那锋利的牙齿咬中了。如果刚才卫被咬住的话,恐怕会受重伤。泰正有些不寒而栗。卫似乎无法理解烈火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态度暴变,用有些不太舒服的眼神看着它。
(一定是因为卫叫我离开这里……烈火才生气的)
泰正内心泛起一股寒意,从登山包中拿出项圈链子,给烈火戴上。烈火似乎很不喜欢被碍事的东西束缚住的感觉。
烈火是二鬼山的妖狐,他当然不会原谅主张让泰正离开这里的卫。泰正心里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我们回去吧。」
害怕烈火再次发怒,泰正这么催促道。卫用泉水洗干净手臂上的血迹,依言默默地和泰正一起下了山。结果两人还是没有达成任何结论,带在身上的便当也没心情吃,泰正只好把便当塞回登山包里。卫察觉到泰正在思考,回去的路上几乎没怎么开口。泰正一边注意着烈火和卫之间的距离,一边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味卫刚才说的「离开神谷村」这句话。

拍手[6回]

PR

评论

1. 無題

头一回在这里留言,YAKO大人您好。
大概11年左右就看了不少您翻译的夜光花太太的文,也因此而入手了几本原版,甚至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非常感激。
发展到现在很多东西都明朗化了,只是心中仍然希望即使泰正离开村子,不再是神之子,他那些青梅竹马仍能和他像以前那么友好吧。

2. 無題

外出几天回来有这么长的篇幅可看,很开心呢。

总觉得发展下去不妙啊,小峰峰要出场了吧。
评论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