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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karu桑)
1986.4田村的心情很差。练也因为田村的坏心情而忧郁了起来。为了不碰到田村的身体,练刻意用单手紧紧抱住膝盖,阅读着摊在膝上的小说。这本沾满了污渍的文库本是一本很无聊的推理小说。这本书究竟是谁的所有物,已经无从知晓了。「有趣吗?」田村凑上前问道。发现练没有一直回答,他猛地掐住练的手臂。因为太过疼痛,练不禁叫出了声。「至少也该给我个回应吧。我在问你有不有趣呢。」「没什么意思哦。」「那你干嘛还看啊。」田村正在生气。虽然不清楚是为了什么而生气,不过田村生气后,练的心情也一落千丈。「抱歉。」练如此回道,把书合了起来。「干嘛要道歉啊。」只要不回答就又被掐。这次的力道大得肯定会留下淤青。「我在问你为什么要道歉!」练已经决定不再做出任何反应。他把头埋入膝中,一动不动地缩成一团。田村的不快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一直都是如此。只要暂时忍耐一会儿,暴风雨就会过去了。「又缩起来了啊。」听到了田村鄙视的声音。「你总是这样呢。你以为这么做就能躲过一切吗。蠢货。」居然被田村叫成蠢货,实在是太惨了。用奇怪的重音强调了蠢货这两个字,就跟用下流的方式称呼名字一样。田村开始在练的身体上到处乱掐起来。他本来就是个喜欢欺凌弱小的人吧,练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心情好的时候倒是挺温柔的。练尽可能地把身子蜷缩起来。田村最后总是会掐同一个地方,那里极其痛,痛到练会忍不住叫出来。可是直到掐到这里为止,执拗的凌虐才会停下来,练只能做好觉悟了。田村的指尖拨开工作服的纽扣,从缝隙中潜入进去,触碰着练的乳头。练的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指甲陷进了乳头里,就算练咬紧了牙关,也忍不住漏出了悲鸣。他长时间地,长时间地掐着那里,练的泪水终于溢了出来。田村总算放手了。他一脸神清气爽地笑了。「你在干嘛啊,田村。」北村出声招呼道。「你又把小少爷弄哭了吧。」「才没有呢。是吧。」田村环住练的肩头晃了晃。「我们俩关系很好呢—」练叹了一口气。田村也松了一口气。在这间牢房里,仅次于练年轻的就是田村了,他已经被北村他们随意使唤利用了将近两年。在练进来之前,田村连那帮人的性欲都要帮忙处理。不过在外面的时候,田村进的组好像比北村所在的组织要大。虽然练对他们那边的世界完全不能理解,但他唯独明白为何田村会遭受到如此多的不满。「我可以读这本书了吗?」练小声地询问道,田村哧哧地笑了出来。「你的脑子果然很奇怪呢。」田村把脑袋强行枕在练的膝上。练只好把腿伸出来,支撑住田村的头。「再低点。我要躺下来。」练按照他所吩咐的去做后,田村把头枕在练的膝盖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离开这里后,要回老家吗?」「不回去。」练回答道,打开了文库本。正看到女人的脖子被绞住,即将遭到杀害的地方。「是发生过什么事吗?」「没。」「你啊,真的是超级厉害的高材生吗?」「不是。」「可是很奇怪啊。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初犯就是B级呢?」「那种事我也不知道。又不是我决定的。」「极端分子之类的,初犯倒是B级呢。你也制作炸弹了?」「才没有。」「你知道制造的方法?」练烦恼着该怎么说才好,然后回答道。「知道。」「好厉害!真的假的啊!」「嗯。如果是单纯的炸弹的话,很简单就能做出来了。」田村压低了声音。「你做过?」「没有啦。」「你果然是极端分子啊。」「不是。」练不胜其烦地说着。「完全不是。」「但是你上大学了吧。」「上了。」「你学的是什么?」「我说啊,田村。」练把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田村的脸。「你为什么想要知道那些事呢?」「我也想去大学啊。」练稍微有些吃惊。毕竟听说他连高中都没上完。「我可是有哥哥的哦。我们家啊,就我一个笨蛋,其他人都很聪明呢。为什么就你一个这么笨啊,我一直都是听着这句话长大的,不知为啥,到了十四岁的时候终于忍不下去了。」田村就在这里停下了话头。「既然不是极端分子,那为什么你会进到这里来啊。传闻说你是因为强奸才进来的,不过那是假的吧。你是不可能做出强奸这种事来的。」田村又哧哧地笑了。「你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基佬呢。」练的视线重新回到书上。「不知道。」「你说啥?」「所以说我不知道啊。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来,也不知道我会什么会被逮捕。」「什么啊那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是记忆丧失了吗?」「也许吧。」练放弃了阅读,挪了挪腰部,田村的头部抵到了自己的胸口处。「我不记得了……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大家都说是我干的,可我却想不起来。」「我曾经和一个杀人犯同过房。」田村忽然说道。「那是年初的时候。但是那家伙跟你说了同样的话哦。他完全不记得杀人的事情。只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握住了一把沾着血的菜刀,有个人倒在了面前。他过了很长时间才发现那个倒下去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结果这家伙只记得貌似发生过争吵的样子。你猜怎么着?说是他的父亲想去看夜场的棒球,可是这家伙却准备去看「※向太阳怒吼!」呢。」(注:日本电视台播放的刑警系列电视剧)田村嘻嘻地笑个不停。练也觉得挺有趣的。但还没有趣到可以笑出来。「你和北村做的时候,伊藤那个老头子也在自慰呢,你知道吗?」「真的吗?」「真的真的。」田村用下巴指了指正在房间一角和别人下着将棋的上了年纪的男人。「托你的福,那个老头子作为男人复活了。这次口交的时候,声音故意弄大点吧。那个老头子已经活不长了,至少在最后让他享受一下才行呢。」伊藤究竟在监狱里度过了他人生中的多少个岁月呢。连伊藤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犯过多少前科。他犯下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大罪。干过不少次抢劫的勾当,人倒是没杀过。问他为什么不闯空门,他回答说抢劫能蹲监狱蹲久点。比起住在公园的瓦楞纸房里,在牢里更舒服。「想睡我的话就说啊。」「不是那样的」,田村摇了摇手指。「老头子绝对不干男人的屁股。他在监狱进进出出将近四十年,一直吹嘘自己从没捅过屁眼,也从没被人捅过。但他看到你却勃起了呢。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哦。」练不由得大怒,故意侧过身子,使得田村的头滑了下来。「好痛。」田村嘴上叫痛,不过因为心情已经好转,就这么再次把头靠在练的肚子上。「不是有个叫高尾的吗,他也是同性恋你知道吗?」高尾是看守之一,是个眼神凶恶的微胖男人。「在做入珠检查的时候,明明看一眼就知道没入,那家伙还是不停地摆弄来摆弄去。他故意撸得我勃起了。再说了,我根本就不适合入珠。那家伙搞啥鬼啊。」「不过北村先生说入珠会让女人欲仙欲死。」北村的男根里植入了好几颗被称作是真珠的珠子。入狱前植入的可以不予追究,但在牢里把牙刷柄折断,剥开阴茎埋入自制的珠子就是违反规定了。因此会不定期检查阴茎,看看里面有没有新的异物。要是处理的时候没有涂抹含有抗生物质的创伤药,也会化脓或是发烧。练觉得这种行为太过愚蠢,可监狱里这么干的人偏偏还不少。服刑人员出狱后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抱女人。边想像着到时候会让女人爽成什么样,边磨着牙刷柄,可能也算是一种消遣吧。「虽然有女人会觉得爽啦,但一般女人绝对接受不了。就算叫应召女郎,知道那里植入了珠子也会落荒而逃的。」「那种事你怎么知道的?」「毕竟我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你喜欢北村的珠子吗?」「怎么可能会喜欢。」「就是啊,我也敬谢不敏。只会觉得痛……女人因为比较迟钝,还是挺能忍痛的。」「是吗。」「当然了。你想想啊,她们是要从那里生出孩子来的。婴儿脑袋的直径可是有这么大哩。」田村用双手的指头比了一个圆。这次很有趣。练不禁露出了笑脸。「啊,你刚刚笑了?」「嗯。」「你肚子动了一下。为什么不笑出声呢?」「并不怎么搞笑。」「你好阴暗啊。其实我能猜到你为什么会来府中。」「你说。」「你在拘留所里自杀未遂对吧,还是两次。」为什么这个情报会泄漏到犯人这边啊。练觉得监狱这地方真的很不可思议。犯人所犯的罪状是绝对保密的,以前的经历应该也是如此,然而谁犯了什么事被送进监狱,那个男人以前是从事什么行当的等等,全都悄无声息地传播了开来,而且大多数都真实可信。在劳动改造时偶尔遇到的中年男子明显备受周围人的刁难,不过田村说他以前是警察。田村还告诉练奸杀了初中女生的是谁谁谁。那个男人也被大家冷眼相对。即使在世人眼中看来都是一丘之貉的犯人之间,也存在着金字塔状的等级制度,有受人尊敬的恶人,也有被人唾弃的恶人。练一开始也不被同一牢房里的人当人看。因为强奸未遂而用刀具划破了女性的脸,这一消息早就众所周知了,很有可能被当成了胆小鬼和下流胚。在那之前,练只是一言不发地缩在房间的一隅,其他什么事都不做。要是没有田村陪着,撑不到十天就会精神失常,再次回到一个人独居的状态吧。田村一开始很亲切,一天几乎都不离练的身边。当然了,田村也是有所企图的。多亏练过来,他才得以从每晚的差事中解放,可以好好睡觉了。而且看守肯定也吩咐他看着练,防止练自杀。田村是个精明的男人,对人和蔼,性格也隐忍,因此看守们都很器重他。「有自杀癖的人理应被送到看守多的单间牢房。而你却到了这里。正常都应该一直让你独居的,你是在独居时又闹出什么事来了吧。」并没有特别意识到自己闹出了什么事。只是越来越没有食欲,吃什么都会吐出来,最后吃不下东西。为此被看守臭骂一通,让他正座一天。练照做了,却逐渐失去意识,等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在用头撞墙。并不是抱有想要去死的强烈意志。服刑人员中有很多自杀者,但这个数字并不对外公开。发表的大多都是病死。要是有人自杀,就得有人或多或少地负些责任,因此精神状态差到要自杀的犯人通常会被送到医疗监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移送到这里。该不会自己的自杀癖被判断为是由于孤独引起的吧。结果为了防止自杀,觉得先让练和其他人一起住比较好?练讽刺地想着。还是说,田村拜托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看守,让他分来个比他更弱的、像女人一样的人进来呢。田村特别讨厌北村,无法忍受被他上。田村也好自己也好,在这普通监狱里论年龄都是最小的。年纪再小点就会被送到被称为Y级的青少年监狱里了。年轻并不一定意味着就处于金字塔的下层,但年轻人的肌肤和脸都更接近女人。和外面世界里的相比,田村的外表怎么看都不像女人,可在完全没有女人的空间里一比较,他可以说是比其他男人「更接近女人」了。这里是不可思议的世界。里面的男人们在外面基本上都是普通人,不会把同性当作性欲的对象,但一进来就没那么抵触了。也有少数人像北村一样,只要是有点年轻新鲜的肉体,不尝试看看就不肯罢休。男人的性欲几乎都是幻想的产物。所以男人很蠢,对着张开嘴的硅胶娃娃,甚至是热的蒟蒻也能勃起。只要在脑海中拼命制造幻影,想像着自己正在侵犯裸女,就能把蒟蒻的裂缝看成是女人的性器。与此相比,年轻男人好歹也算有着人类的肌肤和体温。只要有那个意思,完全可以充当性欲的对象。练不出声地笑了。有着如此滑稽的性欲的,大概不仅仅是人类。猴子好像也有类似的行为。好像在哪里看过说猫科动物是有同性行为的。对了,更明显的是鲸鱼。年轻雄性鲸鱼在疑似性交中会射出精液,记得书上这么写道。「你又笑了。」田村更加开心地说。「你最近稍微好点了呢。」田村挺爱多管闲事的。不过练还是觉得幸好有田村在。田村心情好的时候,就算舔北村的性器也无所谓。「我们头儿说,等我出了狱,就让我当主任呢。」「主任?」「就是这么叫的,听起来很像公司的职务一样吧?不过并不是年轻人干的正经工作啦。」「挺好啊。」「谁知道呢。一想到那个时候就觉得不安。总担心出狱后没人来接我,即使回到组里,大家也装作不认识我。」「不用担心。肯定会有人来接你的。」「是吗。」「是啊。」「你就好了,你老妈肯定会来接你。不像我,在知道我混了黑道后,我妈就跟我断绝关系了。」「没人会来。」「哎?」「没有人会来接我。」练深吸一口气。随着胸口的起伏,田村的头也跟着一上一下。「为什么?你妈不是在老家吗?」「在是在,但她不会来……我哥哥因为我死了。所以我爸妈都很恨我。」田村沉默了。他知道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很虚假。「你有点关西口音呢。你老家是哪的?」「滋贺县。」「那是哪啊?」想要说明,却又觉得很麻烦。「名古屋的西边。」「哦。」田村打了个呵欠。练把手伸向田村的头。大家都是光头,但头发的质地大相径庭,所以手感也各不相同。北村的头摸起来像针扎一样痛。他的头发很硬。田村的头发跟自己差不多,摸上去软软的。摸着摸着,突然被田村咬了一口。他没有用力,用牙齿轻轻撕扯练的手。跟狗一样。田村偶尔会像狗似的啃咬练的身体。练很喜欢和他这样打闹。两人在房间的一隅暂时嬉闹了一阵子。其他人都没在意。能听到鼾声,那是宫田在睡觉。宫田动不动就在睡。在八人房间中,对练的肉体没有兴趣的除了宫田,还有一个叫作高冈的男人。两人都不是暴力团成员,但均有好几项前科。高冈参与斗殴,引发了好几次暴力事件,因此坐了牢。他很讨厌练。当面跟练说他最讨厌像个人妖的爱哭鬼了。然而他不敢反抗北村。他看着杂志上的女人撸管也不觉得害臊。练觉得他是个低俗无趣的男人。宫田则很老实。听说他是撬锁专家。他才五十岁左右吧,从不谈女人的话题,也没见他自慰过。伊藤已经步履蹒跚了,大概早就超过七十岁了吧。他不参加劳动改造,所以负责备餐。没想到那个伊藤竟然会对自己和北村的性行为感到兴奋。除了北村,尾花和井野这两人也想要抱练,因为害怕北村发火,只好趁北村睡着后钻进练的被窝。两人都是某个组的组员。要是你没地方可去,出狱的时候就来我们组吧,尾花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很快就要刑满释放了。练不想当混混,就没有细问是什么组。不过,从这里出去后,要是不进黑道的话还能做什么呢。练很羡慕田村。也羡慕北村、尾花和井野。宫田应该也有朋友吧。只有自己和伊藤一无所有。所以他能理解伊藤的心情。出狱后,自己也得住进瓦楞纸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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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追逐哥哥
成为讨魔师的考试结束以后,庆次和父亲两个人回到家里。
本来欢天喜地的父母在听说了哥哥的情况之后,一下子情绪降到了冰点。庆次不知道,以前也曾经有过一个因仪式失败导致当事者变成了废人的例子。因此庆次的父母都很担心哥哥,家里一片愁云惨淡。
十天后,人们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大阪的道顿堀发生了流血事件,闹市上掀起了龙卷风。龙卷风破坏了许多店家、民居和车辆。陆陆续续有人受伤,街上一片混乱。而这个龙卷风的始作俑者似乎就是哥哥。有人称在大阪的街道上目睹到了哥哥。据巫女的话说,本家的大人物们都亲眼看到了大蛇为非作歹的样子。
一星期后,名古屋站一带发生了大规模地震。车站遭到损毁,许多楼房和商店倒塌。不可思议的是,名古屋站这里只有高层建筑受灾,普通民居倒是安然无恙。
“你们家孩子好像是往东边去了。”
快到暑假的时候,巫女和耀司来到庆次家这样说道。巫女难得地穿着一件私服,看上去就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婆。因为庆次还从来没见过巫女穿除了绔以外的服装,所以一开始他差点没认出来来者是谁。
耀司和巫女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口问候了几句,就开始说明起目前的状况。据他们所说,哥哥现在正在日本各地到处搞破坏。
“这次的的事是关于山科信长的事。现在他已经被大蛇附身超过一个月,他本人的身体应该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虽然我们好几次发现了他并且想要捉住他,但最后都无功而返。大蛇目前仍在各地持续地搞破坏。说实话,为了不让受害范围继续扩大,有必要时我们会采取强硬手段。我们这次前来正是为了与你们确认这一点。”
身穿黑色西装的耀司依然是那么的充满了威严和压迫感。两人刚一开口,父母就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最后听到如此残酷的话,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耀司所谓的强硬手段,应该就是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无法除掉附身在哥哥身上的大蛇。如今的哥哥已经没有他本人的感情和意志了,不管别人怎么呼唤他,他也无动于衷。虽然至今为止他所造成的破坏中还没有出现死者,但是有很多人因此身负重伤,因此他们不能再对哥哥手下留情。为了镇压大蛇,必须令哥哥的身体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才行——这是本家经过讨论后得出的结论。
“那就……没办法了啊。”
父亲一直低垂着脑袋,痛苦地叹了口气。
“爸!”
庆次痛苦地大叫一声,抓住父亲的胳膊。一旁的母亲也在掩面哭泣。哥哥是他们疼爱的孩子,可是如今他们却不得不接受哥哥要被杀死的决定。
“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杀人……我儿子,就拜托你了。”
父亲深深一鞠躬,艰难地说道。这是性格温厚不喜欢与人争执的父亲所得出的结论,听到父亲的话,巫女和耀司都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我不能接受!怎么能把哥哥……把哥哥……!”
只有庆次一个人在大声抗议。他死也不肯说出让别人杀了哥哥这种话。他恨说出这种话的父亲,也恨只知道一个劲地哭的母亲。
但是,他最恨的是自己。
哥哥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
是自己太憧憬讨魔师,太想要成为讨魔师了,所以才将哥哥一起拉下了水。哥哥明明百般推辞,自己却不由分说地把他拉来参加这次考试。因为他坚信如果哥哥也成为了讨魔师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然而结果却变成了这样。他不该将自己的梦想强加在别人身上。庆次痛苦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现在哥哥出了事,自己却连拯救哥哥都做不到。
“巫女大人,请你同意让我去找哥哥吧!也许哥哥会听我的话也说不定呢?我再也不想什么都不做的继续在家里等下去了!求求你!”
庆次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巫女和耀司面前下跪说道。他把额头抵在地毯上,诚心诚意地恳求。虽然凭小狸子是不可能救得了哥哥的,但是他不能继续无动于衷地眼睁睁看着哥哥被杀死。
“可是你……”
巫女有些为难地叹道。
“庆次……”
看到庆次在众人面前跪下,父母不禁老泪纵横。
“——庆次君,你还太嫩了,不可能阻止得了大蛇。不要自以为是了。”
面对这令人潸然泪下的一幕,耀司冷冰冰地说道。
耀司冰冷的声音令庆次脸色煞白,他咬紧了下唇,身体颤抖起来。
连去找哥哥都不允许。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干脆辞去讨魔师的职务,自己去找哥哥算了——
“但是,如果你愿意当某个人的助手的话,我们可以同意你的请求。比如说,借助本家的某人之力。”
耀司接下来的这番话将庆次从绝望的深渊里拯救了出来。
“借助某人之力……?”
庆次稀里糊涂地抬起头来,只见耀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到耀司的那张脸,庆次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有生的样子来。耀司说的某个人,该不会就是有生吧?
“您是说,让我去当有生的助手……?可、可是……”
没想到好死不死偏偏是当有生的助手。庆次皱起眉头支支吾吾起来。耀司轻轻叹了口气。
“这次我们之所以迟迟抓不住你哥,也是因为有生不愿帮忙的缘故。我的眷属被大蛇属性相克。但如果是有生的话就能够与大蛇实力相当,甚至更胜大蛇一筹。我已经跟他说过很多次了,但是他就是无动于衷。你和有生关系不是还不错吗?你和他搭档一起去找大蛇怎么样?”
“不不不,我跟那个家伙关系一点都不好!而且一开始我就求他了,可是他不是说好麻烦然后拒绝我了吗?”
回想起有生那一脸坏笑的样子,庆次便气不打一处来。
“是吗?你能够和有生正常对话就已经很不一般了。那家伙从小就有着很强的灵力,天狐的白狐附身到他身上的时候,我们也觉得简直是实至名归。而能够和他拌嘴吵架的人只有你。其他大多数人只要跟他在一起都会被他身上环绕的那种负面气场给压倒。讨魔师本来就是需要两个人搭档的工作,可是因为那家伙性格和气质太过奇特,所以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成为他的长期搭档。而他却唯独对你的态度有别于常人。只要你真心诚意地去求他,说不定他会行动起来。如果这样都求不动他的话,那他就没有做人的意义了。
※以下是来自yako的一点废话:
第四章后半段将由karu桑翻译。具体请看karu桑的博客:http://sanofuyu.blog.shinobi.jp
另外,关于眷爱隶属的翻译,由于三次元太忙的关系,我已经无力继续填坑,后续基本上都会交给karu桑(肉的部分还是我来翻),非常抱歉做了这种挖坑不填的事,还麻烦karu桑帮忙,非常感谢她!!也请大家今后继续支持这个系列! -
3. 眷属
当庆次摇摇晃晃地回到净身仪式会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庆次似乎是最后一个从山上下来的人。净身仪式会场中所有考生都坐在地上,一个个都是精疲力竭的模样。
“阿庆!你这模样,没事吧!?”
庆次正在净身的河流旁洗手洗脚,哥哥脸色铁青地跑了过来。哥哥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在山上一直抱怨个不停的哥哥现在已经恢复了常态。他从背包里取出消毒药和创可贴,开始为庆次处理伤口。
“阿庆也找到了啊,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要是只有我考上的话该怎么办呢。”
知道庆次也找到了号码,哥哥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哥哥似乎是在下山的路上找到了自己的号码。如果庆次没有找到号码的话,他似乎打算放弃成为讨魔师。兄弟俩一起高兴了一会儿,便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亲。听到消息之后的父亲惊得都快站不起来了。他似乎从没想过自己的两个儿子真的会考上。
阿健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号码。不只是他,今年包括庆次兄弟俩在内只有三个人考上。庆次不由得庆幸自己的运气。
“哦哦,找到悬崖上那张号码的人就是你啊。有毅力。挺能干嘛。”
巫女知道庆次通过了考试,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说道。原来抽到号码的时候她笑得那么阴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合格的人都到房间里来,其他人就地解散。”
耀司宣布考试结束,落选者垂头丧气地离开考场。阿健浑身散发出一点即爆的气场,令庆次完全不敢上去招惹他。因为每个人最多考三次。所以阿健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
夜晚的山路很难走。
不但视野很差,而且因为根本没有像样的路,所以走起来一脚深一脚浅的,最可怕的是这寂静的山林之中似乎有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氛。庆次不是被树根绊到,就是被听到奇怪声音而胆战心惊的哥哥从背后扑倒,要么就是在原以为有路但其实没路的地方摔跤,总之就是一直不停地在摔跤。弄得他满身都是泥土,一身白衣也变得脏兮兮。
庆次只有刚开始觉得冷,三十分钟后他就已经大汗淋漓了。最开始浇在身上的水早已风干。三人当中,尤其是哥哥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他大概是没想到今天要爬山,所以穿了皮鞋过来。
“啊,找到号码了!”
刚爬上斜坡,阿健忽然大声喊道,庆次连忙跑过来。只见那号码牌上涂着荧光涂料,远远看去只有小小的一点,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那号码牌被钉在杉木的树干上,看到号码是103,庆次便大失所望地垂下了肩膀。
“真的能找得到吗?我完全没信心了……”
阿健疲惫地当场蹲下,他们已经找了一个小时,目前为止只找到四张号码牌,而且都是三位数的。
“还是别找了吧。反正都不可能找得到的。”
哥哥哆哆嗦嗦地环视四周道。从考试一开始,哥哥就一直在重复着这种没出息的话。受他的影响,阿健也丧失了不少动力,也难怪他会如此烦躁。庆次虽然是早已经习惯了,但是阿健似乎已经忍不了了。
“信,你好吵啊!不想考的话那就赶紧弃权!”
因为始终找不到自己的那个号码,所以阿健渐渐压抑不住烦躁的情绪,开始大声怒吼起来。哥哥顿时被吓了一跳地躲到了庆次的背后。
“别这么生气嘛……毕竟这里这么黑哦?怎么可能找得到嘛?”
“就算是这样也必须找到!” -
1.第一印象
那是改变了我人生的一段记忆。
十岁那年的冬天,我迎着刺骨的寒风,在冰天雪地中奔跑。眼前白茫茫一片,不论是杉树、农田还是路边的地藏菩萨,全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我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满脸通红地一个劲地狂奔。我的意识很模糊,也许是因为发着烧。视野剧烈摇晃,我连自己跑到了哪儿都不知道。因为四周是延绵起伏的山峦,可见此处应该离我家不远。
之所以要跑,是因为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我。
虽然我害怕得不敢回头,但能够感觉到一个巨大的怪物正在向我逼近。我想大声呼救,但是这冰天雪地中一个人也没有。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孤独而绝望——
我边跑边哭,可是我知道一旦停下来,我就会被那个可怕的怪物吃掉,所以我只能奋力往前跑。
就在我跑进一个小树林里的时候,一个身穿紫色大衣的人影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我定睛一看,高兴得浑身颤抖起来。
“律子伯母!”
身穿紫色大衣的人是我的伯母律子。当时律子刚刚三十出头,胖乎乎的身材,个头很矮,喜欢穿金戴银地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我立刻扑上去抱紧了伯母的腰。
“庆次,没事了。你先退后。”
伯母这样安慰了我一句,眼睛盯着追上来的那只可怕的怪物。她嘴里低声默念几句,似乎不是对我,而是在对她身边的某个东西说话。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一只乌黑的鸟突然出现在伯母的身边,展开漆黑的翅膀,发出一声鸣叫。接着,伯母把手伸进那只鸟的腹部,将一个东西倏地拔了出来。
那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弓。伯母毫不犹豫地拉弓搭箭,射向那只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