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ewell SORA

中心里的人也越来越面熟，巴大致上可以区分他们的身份。中心里面混杂有兽人，被称为饵的人，还有普通的人类。兽人是最容易区分开来的。从他们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很特殊的。兽人里面有不少具有攻击倾向的人，虽然都没有忍这么夸张，但是都不能对它们掉以轻心。即使是在兽人中间，忍也被看作是危险人物，因为平时只要忍一出现，周围的人都会躲得远远的。大家都不敢和他对视，身体稍微有些摩擦和碰撞，大家都会一个劲地道歉。中心里敢和忍说话的也就只有须王，莲，相模和约翰。忍也许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所以态度也有所软化。

组织里实力最强的四位兽人被称作TOP4，分别是须王，约翰，莲和相模。连忍都排不进TOP4，可想而知TOP4的实力有多强。比TOP4更强的首领究竟是怎样的男人呢，巴不禁有些好奇。

巴也大致能够区分得出哪些人是饵。以前须王说过，饵只能活到二十岁，组织里的那些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饵。以前对巴恶作剧的那些人，自从被提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小动作了。即便如此，每次路上遇到的时候，巴都会被他们盯着看，这些人还是不见为好。

在中心里出入的普通人大多数都是研究者。须王也曾经告诉过巴，这栋建筑似乎对外宣称是药剂研究开发设施。似乎这里正在开发一些兽人所必需的药物，但是具体在开发些什么，须王没有说。听说当地的居民以为他们是某个新兴的宗教团体。似乎中心的人认为，只要没有人接近这里，谣言怎么传都无所谓。

巴的日语也越说越流畅，并且开始考虑从今以后自己该做什么。虽然他想报答须王对他的恩情，但是到底该做什么他也不明白。

须王仍然是那么忙，但是每天晚上都会来到巴的床前，摸着他的头，给他晚安的吻。刚开始吻嘴唇的时候，巴紧张得一颗心简直像要飞出来一般，随着次数的增多，这种紧张感始终无法缓解。难道是嘴唇的神经比较敏感的关系吗？每天晚上被须王亲了之后，脸都会热得睡不着。

和须王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开心的。巴每天都盼望着夜晚快点来临。


八月的某个炎热的夏日，相模带来了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

“我叫昌史。请多关照。”
自称昌史的那名少年有着一双冰冷的眼眸。刚开始看到对方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时候，巴还觉得很有亲近感，但是相模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他可是皇太后来的哦”，巴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谁是皇太后啊！混蛋相模。”
昌史横眉怒视地踢了相模一脚，对着巴扬了扬下巴。

“我是资历最老的，实际上这里的饵都归我管。你虽然是特例，但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尽管问我。”

“好、好……那个，昌史先生今年多少岁？”
看昌史的态度那么蛮横，巴实在难以想象他的实际岁数。昌史带巴来到中庭，仰望着头顶的太阳。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岁了。现在和我契约的兽人已经是第三只了。每次兽人快死的时候我就会更换契约对象。现在和我契约的那家伙太恶心了。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呃……”
听到昌史口出恶言，巴惊得停下脚步。他不明白什么叫契约对象是第三只，还有为什么他会盼望契约对象早死。难道说他是被强迫契约的吗？可是以前须王也说过，要是想和别的兽人契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知道饵只能活到二十岁的事吧？所以二十岁以后，饵是和契约对象的兽人一起共享寿命。也就是说和你契约的兽人死了的话，你也会死。所以必须在兽人临死前更换契约对象。”

“这……这样啊？”
也就是说，如果须王死了的话，自己也会死吗？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紧紧地凝视着昌史。

“然后，如果你是在组织里的话，组织会从饵的身上拿走种子。简单说就是精子。意思是你要死在哪里都无所谓，但你不能白白死掉。就像是保险一样，以防出现什么万一，所以要把饵的精子先储存起来。”

“哎？哎？”
巴莫名其妙地哎了几声，昌史便叹了口气，在中庭的长椅上坐下。巴也跟着坐在昌史身边。

“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饵基本上是不会死的，但也有例外。比如肚子里的珠子被取出来的时候，以及有了孩子的时候就会死。也就是说，你和女人性交，让对方怀孕了的话你就会死。说是会死，但也不会立刻就死，而是会失去与生俱来的治愈能力。即便是轻轻的皮外伤也治不好，只能等死。”

巴呆呆地听着昌史的说明，至今为止不曾了解过的事实真相令他的大脑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有了孩子就会死，也就是说饵一辈子都不能生育吗？

“考虑到你肚子里的珠子有被取出来的风险，所以组织会想要你的精子。这是组织长久以来的惯例，饵没有拒绝权。……不过话虽如此，你的情况有点不同，须王对组织的领导说，如果你不想这么做的话就不要强迫你。你真是遇到了一个幸运的对象啊。须王很强，不会那么轻易死掉，性格也很正常真叫人羡慕。”

“昌史先生的契约对象是谁啊？”
巴好奇地问了一句，昌史便懒懒地回答“忍”。得知昌史的契约对象是忍，巴不由得担心起来。传闻中忍会对饵施以严刑拷打般的性虐待。不知道昌史会不会有事，巴担心地说出自己疑虑之后，昌史厌恶地扭曲了表情。

“哈啊？我怎么会和那种家伙做啊。”

“但是约翰先生说……”

“忍喜欢的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家伙。我一生下来就没有痛觉，不管忍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惨叫。所以组织的首领才亲自拜托我做他的契约对象。说什么能和那个头脑失常的混蛋契约的就只有你了。说起来，你正好是忍喜欢的类型呢。看起来小小一只，又不太能够忍得了痛。唉，你就多加小心吧。”
昌史轻轻拍了一下巴的肩膀，站起身来。

“我基本上都呆在本部，有什么问题就电话问我。你有手机吗？”

“没有。那个……本部不是这里吗？”

“本部在东京啊。在这种穷乡僻壤的活动不方便嘛。没办法，我把电话号码抄给你，来。”
昌史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圆珠笔，在巴的手腕上写下一串号码。

“兽人的资金来源很丰富，所以像这样的设施到处都有。一直以来饵都是供不应求。因为饵的数量连年减少……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将会面临灭亡的危机吧。所以你要是下了决心的话就把精子贡献出来吧。再见了。”

昌史临走之前留下这么句话。巴回到房间里，把昌史的电话号码抄到了另外的纸上，叹了口气。虽然这里比研究所自由，但是这里也有这里的戒律。像这样听别人事务性地谈论如何处理自己的后事，还真让人心凉。因为有须王的关照，所以巴生活得还算愉快，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在得到自由的同时也失去了自由。

巴来到阳台上，无所事事地眺望着夕阳。他在阳台上蹲下，呆呆地望着被染得通红的落日。须王为什么不告诉他有了孩子就会死呢。这个事实给他所带来的冲击丝毫不亚于当时得知自己活不过二十岁。须王不可能忘记说这件事，只有可能是故意不说。虽然巴没有这样的对象，但他还是希望须王能够照实地告诉他。

大概三十分钟过后，夜幕渐渐降临，巴正准备进屋。这时屋里传来开门声，似乎有人进来了。

须王难得回来这么早，巴正要站起来，马上就发现由纪跟在须王的身后，于是他反射性的蹲了下来。

窗台上挂着窗帘，所以他们两人似乎并不知道巴在阳台。平时总是对巴恶作剧的由纪来到屋里，巴失去了进屋的最佳时机。他一边盼着由纪快点回去，一边躲在窗帘后面偷看，却见由纪一把抱住须王的身体。

（他们……在干什么……？）

看样子，须王似乎正在安抚撒娇的由纪。须王抱着由纪的肩膀，和由纪在沙发上并肩坐下，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心跳忽然加速，心情不知为何难以平静。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由纪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衬衫。感到有些可疑的巴继续接着看，就见须王把头埋进由纪的脖子里。由纪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伸出纤细的手腕勾住须王的脖子。

不知为何全身血气瞬间抽离，巴蹲在阳台上浑身颤抖。看到须王和由纪抱在一起，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连自己也无法控制住痛苦难当的情绪。他好想立刻冲进房间里，把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

（他们是……恋人……吗？所以由纪才会那样整我……？）
脑袋一片混乱，巴抱着双膝一直颤抖个不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但是总觉得好像被须王背叛了一样。须王也会每晚给由纪一个晚安的吻吗？就像他每晚对自己所做的那样。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想吐，巴捂住嘴巴四肢僵硬。

——忽然间听到刷的一声，窗帘被打开了。
反射性地抬起头，只见须王正用惊愕而僵硬的表情凝视着自己。

“由纪，待会儿我还有点事，你可以先回去吗？”
须王转过头去，用平静的声音对着屋内说道。巴一直屏住呼吸蹲在原地。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为止，须王才再次转过头来看着巴。

“对不起，原来你在啊。害你看到不想看的一幕。”
须王愧疚地道歉，打开窗向巴招手。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里。也许是因为情绪直转急下的缘故，所以被须王发现了他的所在吧。

“平时我总是在巴不在的地方做这些事的……”

“那个人，是仁的恋人吗？”
没等须王说完，巴就迫不及待地打断。声音也比平时要高一个八度，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须王也一样，用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巴。

“不是恋人啊。他是我的其中一位契约对象。”
听到须王用平淡无奇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巴抬头看着他愣住了。他还以为须王的契约对象只有自己一个，他彻底被须王的话震惊了。但是仔细想想，重逢之后须王从来没有对自己摄取过血肉。也就是说除了巴以外，须王还有别的对象可以摄取。

“包括巴在内，我一共和三个人契约。除了刚才的由纪之外，还有一个叫做纱江的女孩子。”
巴震惊得睁大了眼睛。他现在才明白，至今为止整他的人都是须王的契约对象。正因为巴得到的是特殊的待遇，他们才会看不顺眼吧。疑问被解开的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感油然而生，巴凝视着须王的眼睛说道。

“只和我一个不行吗？”
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大脑还没回过神来，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只和我缔结契约不行吗？莲先生说他没有饵也无所谓……我……你从我这里摄取血肉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我讨厌这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恶心。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情呢？”
连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巴只是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纠结在胸口的这份感情令自己混乱不堪。低头看着巴脸色铁青地说出这些话，须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巴，你不喜欢我和别人有契约关系吗？”
看到巴点头，须王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那就只和巴一个人契约。”
须王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安慰似的拍了拍巴的肩膀。

“那我现在出去一下。今晚我要去本部，应该不会回来了。你可不要睡太晚哦。”
须王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明快，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巴一个人傻傻地愣在原地，他只是一股脑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没想到须王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下来。他本想再多和须王说几句话，他想请教须王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

被一个人留下来的巴只能呆呆地伫立在房间里。


那天晚上须王真的没有回来。不仅仅是天气炎热的关系，巴整晚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慢慢睡去，导致他一觉醒来发现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拖着沉重的脑袋来到食堂不合时宜地吃早饭，感觉食物也平淡无味难以下咽。

他心想和须王见面以后一定要好好道歉才行。经过一整晚的冷静思考，他开始为自己的任性发言感到后悔。为了相识不过数月的自己，须王就要和一直以来的契约对象解约。这实在太过火了。那两个叫做由纪和纱江的人其实也是喜欢须王的。等须王回来之后要向他道歉，然后对他说维持现状就好。虽然知道须王的契约对象不止自己一个让巴很受打击，但是总不能因为他一人的私欲就强迫须王和别人解除契约。

无意识中叹了口气，巴把匙羹放下。为什么须王唯独和自己住一间房呢？是因为须王觉得巴是来自异国他乡的可怜孩子么？要是他也对其他的契约对象这么做的话，巴就不至于会错意。因为须王对他说过，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仿佛就像对巴特别关照一样，让巴误以为须王的契约对象只有自己一个。

“巴，一个人吗？”
没什么食欲，就在巴盯着餐桌发呆时，相模难得一见的穿着一身西装走过来向他打了声招呼。大概是刚从外面回来吧，他一边擦汗一边松开领带。

“热死人了。哈啊，去本部真是太麻烦了。不穿西装还不行，真是严格啊。”
相模在巴的身旁坐下，一口气喝光了水果汁。他似乎刚从本部回来，须王大概也跟他同行吧。

“我说，你这嘴巴还挺有一把刷子的嘛。我还以为你是隐忍派呢，有点意外啊。今天一整天最好别出房间比较好哦，要是被由纪和纱江看到的话，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相模笑嘻嘻地在巴耳边悄声说道。巴莫名其妙地“哎？”了一声，相模便呵呵一笑轻轻捏了一把巴的脸蛋。

“你不是叫须王只和你一个人契约吗？须王他啊，简直开心得要命。整个成了一花痴，搞得我都有点火大呢。凭啥就那家伙那么受欢迎啊？可恶——为啥我就这么没人气啊？”

听了相模的话，巴满脸通红地一不小心弄掉匙羹。

“那、那个……我想道歉来着……仁也回来了吗？”

“啊啊，他应该在由纪和纱江那里吧？说起来你干嘛道歉？已经太晚了，申请都已经提交给本部了。”

“哎，哎，哎？”
巴一头雾水弄不清状况，着急地一把抓住相模的手。相模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匙羹放在托盘上。

“组织内的兽人要进行契约的话必须到本部申请。解约也一样。昨天须王已经提出解约申请了，组织已经为那两人安排了另外的兽人，如今须王真的只有你这一个饵了。”
巴呆呆地听着相模的话，不由得吞了口气。没想到就因为巴的一句任性话，昨天须王就真的跑到本部去申请解约了。

“怎么会……这样的话……这样的话那两个人怎么办？”

“和其他兽人进行契约啊。要是他们拒绝的话……那就只能进行再生处理了。”
听到再生处理这个词的瞬间，巴背脊一震闭上嘴巴。也就是像昌史所说的那样，如果拒绝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的一句话居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巴铁青着脸冲出食堂。他要找到须王，问现在是否还可以取消解约。昨天由于厌恶感占了上风，所以一个冲动提出只和自己一个人契约这样的任性要求，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话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在中心里转来转去也找不到须王。巴不知道由纪和纱江的房间在哪里，想找也没办法找。没办法他只好回房，正好须王也刚刚回到。

“仁！我……我……竟然说了这么过分的……”
巴表情僵硬地冲了过去。须王的表情一如平常，他一边脱西装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巴。

“怎么了？这么匆匆忙忙的。”

“仁，昨天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想道歉……不用解约也可以。所以……对不起，昨天说了那么任性的话。”

“哎？怎么了？都已经解约了哦？”
须王吃惊地说道。巴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铁青，他抬头看着须王。

“已经解约了……？真的解约了吗？可是那两个人也喜欢仁……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答应……”

“他们两个都同意和另外的兽人进行契约了。你在替他们担心吗？巴心肠真好呢。”
看到须王笑眯眯的样子，巴整个人都傻掉了。他们两个真的没有异议吗？如果须王是和相模一起回来的话，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是在几十分钟前刚刚知道解约这件事。巴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即便是巴，如果听说自己要和须王解约，和其他兽人进行契约的话，至少也得挣扎个一整天吧。

“不要这么担心。虽然他们刚开始也不太情愿，但是我和他们本来就是暂时性的契约关系。我跟你说过我的工作是寻找饵吧？他们都是我保护过的饵，因为他们说想和我缔结契约，所以我就答应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解除契约也没关系，而且……”
须王瞄了巴一眼，笑着说道。

“我很高兴巴对我提出那样的要求。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是巴的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所以我很高兴你能够对我说任性话。”
巴呆呆地愣在原地。他难以相信须王就因为他的那么一句话，便和一直以来的契约对象切断关系。他不明白为什么须王要这么做。巴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

“为什么……？”
不知道该喜还是悲，巴不知所措地问道。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份上……？虽然我的确救过仁……但是仅仅是因为这点小事，为什么……？”
听到巴的疑问，须王沉默着嘴角微微上扬。宽大的手掌缓缓地抚摸着巴的脑袋，轻轻地将巴抱在怀里。巴把头埋在须王的胸口，从须王的身上能闻到一丝阳光的气息。

“不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头等大事。在那样的绝望中，是你救了我。你只是不明白对我来说那是一件意义多么重大的事。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来救我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不仅仅是肉体，当时的我从里到外都快要成为彻头彻尾的野兽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你把你的血给了我。”
须王一字一句地低声说道。

“不仅如此，你还接受了曾经袭击过你的我……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你会接受我。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可能接受伤害过我的人。巴真是太厉害了。”
须王紧紧地把巴抱在怀里，胸口扑通扑通地作响。

“我不能嘲笑约翰啊。约翰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情吧。救命恩人的确是很特别的。”
须王苦笑着，就这样默默地抱着巴。身体一旦亲密接触，心跳就会加速，胸口就会发热。好想现在立刻夺门而出，又好想就这样抱在一起，两种不同的感情在心中交战。

“所以巴不要太在意。而且我也并不想对所有人都摆好脸色看。我只想对巴一个人好。所以只要是巴的愿望，我都会最优先考虑。”
须王松开怀抱，巴抬起湿润的眼睛。须王认为巴对他有恩。但是对于巴来说，须王也救过他，他们之间应该已经扯平了才对。

“仁……那请你从我身上摄取血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