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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ewell S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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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の残像 原作:夜光花 part10
8【亡灵】

巴遭遇诱拐事件之后,考虑到巴的人身安全,须王一直陪在巴的身边。某一天须王把巴留在中心自己去了总部,自从那天起,巴就恢复了过去的自由生活。

警卫人员被撤走,行动上的限制也被解除了。一开始还担心这样没问题吗,但是日子平安无事地过去了好几天后,巴也彻底放了心。就好像以前那样,随便出去玩也不会被人责骂。巴问约翰须王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约翰便若无其事地回答。

“他把神木的手折断了。”
约翰的脸上流露出骄傲和自豪,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他去了神木那里,警告他如果下次你再出什么事的话,就会提出决斗申请。神木虽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被须王折断手臂之后脸都绿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完全比不上须王的速度吧。我一直觉得须王比神木厉害,真是大快人心。”
看来诱拐事件是神木做的手脚,即便是须王也忍无可忍了吧。一年一度的决斗,只要一方提出申请,另一方就没有拒绝的权利。神木清楚地知道,假如须王提出决斗的话,自己是必输无疑的。

特别是一想到须王为了夺回自己,就把在场的人都杀了这件事,巴就忍不住浑身颤抖。无关好坏,须王只是越来越接近野兽了。兽人之间是不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判的,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一定会使用暴力。他们的思考就是这么简单。

关于那次事件,巴始终觉得要不是他用小刀刺伤自己叫来须王的话,那些人也许就不会死,这让他心情很沉重。虽然那些人不是好人,但也罪不至死。关于这件事,巴后来向须王说明了情况并道了歉。

可是须王的回答却很简单明了。

“只要拿着武器,就表示对方有战斗的意思。”
须王不会对举白旗的人动手,但是对主动攻击的敌人却毫不留情。了解了须王的这种想法,巴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说到底,都是因为巴被诱拐,所以须王才会血气冲顶。这对平时冷静的须王来说是很少见的,约翰凝视着巴低声说道。

“说实在的……你就是个祸水。”
祸水,虽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巴能隐约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词。最近约翰总是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令巴有点害怕。


季节转为冬天,山上开始下起零星的小雪。
巴开始了在中心的工作,开始一点点地为买须王的生日礼物而存钱。距离生日还有一个月,巴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须王说圣诞节是个不错的节日。虽然巴在俄罗斯的研究所看到过工作人员在圣诞节的时候在房间里装饰圣诞树,但是他想不起来有什么比较盛大的庆祝活动。须王跟他约好,今年圣诞节会好好庆祝。

“仁,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进入十二月之后,巴已经存了不少钱,某一天等须王钻到床上之后他这么问道。最近须王基本都和同巴睡一张床。两个人睡在一起很温暖,现在巴已经变得一个人就睡不着了。

“预算大概是这么多。”
巴递出一个猪造型的存钱罐,须王睁大了眼睛接了过来拿在手上。

“这种存钱罐,现在还有吗?真怀旧啊。”

“是莲先生给我的。说要存钱的话就用这个……”

“莲那家伙,完全把巴当小孩子来看待了呢……哦,听声音似乎存了不少钱嘛。”
须王轻轻摇了摇存钱罐,笑着说道。巴把底部的盖子取下,将罐子里的钱全部倒在床单上,须王望着床单上的钞票和零钱沉默下来。

“是不是少了?我已经很努力地存了。”
看到须王沉默不语,巴不安地压低声音说道。他一共存了七千日元。搞不好这些钱还买不了须王想要的东西。

“全部用掉也不够吗?”

“可以全部用掉吗?”
须王表情困惑地问。

“这是为仁的生日存的钱。”
巴点了点头,须王便伸手抚摸巴的面颊。充满爱怜的目光让巴忍不住心跳加速。

“……太浪费了,我舍不得用。”
须王将钱放回到存钱罐里,为难地低声说道。

“巴的心意我很开心。我超感动的。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是啊,买什么好呢。啊啊,那个,那个不错!”
须王把存钱罐放在床头柜上,把巴抱在怀里,盖上毛毯。

“我喜欢吃甜食,想吃圣诞蛋糕啊。”

“圣诞蛋糕。”
巴依偎在须王的怀中,双目闪闪发亮。

“我明白了。”

“巴想要什么?”
关了灯之后,两人一边凝视着天花板一边窃窃私语。

“我?”

“圣诞节礼物。”
据说到了圣诞节,人们会送礼物给自己的心上人。巴嚅嗫地思考了半天,最后回答想要漫画书。

“巴,圣诞节礼物就不要漫画书了吧。巴是我的恋人,应该要点有情趣的东西。”
听到恋人这个字眼,巴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他钻到被窝里,脸贴在须王的肩头上。

“情趣……?”
“嗯,戒指什么的,如何?刻有我们两个的名字,或者love的字样的……啊,抱歉,
这种还是算了。”

说到一半的须王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抖着肩膀地笑个不停。

“要是被莲和相模看到的话,整个中心里都会谣言满天飞的。不行,不行。”
须王轻轻挥了挥手,翻了个身。

“先别说刻名字什么的,戒指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戴过……”

巴一直认为戒指是送给结婚对象的东西。他有点害羞地把脑袋靠在须王的胸膛上。

“那我会挑选个样式简单点的。漫画书的话下次再说吧。这么说来,巴说过在研究所的时候是看漫画来学日语的对吧。……果然巴也对素未谋面的日本父亲有思慕之情吗……?”

“思慕之情……?”
巴不理解地反问了一句,须王便亲切地解释了这个词的含义。刚开始巴觉得反问很失礼,所以即便遇到不懂的词也不会问,但是须王的解释很通俗易懂,所以巴一有不懂的词就会问。须王知道巴的父亲是日本人,他似乎认为巴是为了父亲而学习日语的。

“我学习日语是为了理解仁说的话。当时仁说的话……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才知道是‘接受我’。”

发现须王误会了自己,于是巴连忙抬起头解释。须王惊愕地睁大眼睛凝视着巴,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清楚地迎上须王热切的视线。巴眨了眨眼,心想自己难道说了很奇怪的话吗。

“……巴真是,会让我感动的专家啊。”
须王吐出炙热的气息说道。大大的手掌摩挲着巴的脸颊,柔软的触感温柔地覆盖在巴的唇上。须王蜻蜓点水般地轻啄了几下,然后伸出舌尖舔舐巴的上唇。

“嗯……”
本以为这样的吻很快就会消停,没想到须王吻得越来越深入,怎么也停不下来。巴的表情越发地迷乱,气息也开始不规则起来,须王的手从睡衣的衣角底下探进去抚摸巴的上半身。

“仁……?”

“昨天刚做过,本来想着今天就算了的……巴,对不起,虽然连续两天做的话腰可能会很酸,但是今天陪我一下吧。”
在脖子上留下吻痕,须王低声说道。在漫长的亲吻下,身体已经变得火热,巴没有反对。须王把巴的衣服脱下,专心致志地爱抚巴的身体。由于昨天刚做过的关系,接纳须王分身的场所依然很柔软。很快须王便插了进去,巴发出阵阵娇喘。

“啊……哈啊……啊……呜……”
须王从背后抱住巴地将性器插入,然后缓慢地摇晃起巴的身体。须王完全不急着发动激烈的攻击,就好像在享受着漫长的结合一般轻轻地在巴的身上律动。

“呀……啊……啊……啊……”
身体已经习惯了与须王的情事,深处一被不停地摩擦,就会舒服得不得了。大概是由于戴上安全套的关系,须王的律动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快要高潮的时候就会停下动作,过了一会儿又会再次向更深处发动攻击。

“啊……啊……仁……仁……不行了……我会变得很奇怪的……”
在长时间持续的律动下,做到一半的时候巴就忍不住舒服得哭出来,须王还没有高潮,他就已经射精了两次了。

“巴……我爱你。”
温柔的低语令全身燥热起来。听到耳边传来这句爱的告白的瞬间,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突然间觉得好想哭。面对毫不吝啬地说出爱的告白的须王,巴的胸口颤抖不止。

“仁……喜欢。”
当须王在体内爆发的时候,巴已经精疲力尽,只剩下说出这几个字的力气。须王将巴释放出来的蜜液舔得干干净净,轻抚着被困意侵袭的巴的脑袋。

和须王在一起就是幸福。

第二天,巴和莲来到街上,在距离这里有两站远的某家蛋糕店里预订了圣诞蛋糕。接下来只要等到生日当天去取就行了。

“莲先生也来吃吗?”
两个人吃一整个大蛋糕也吃不完。巴微笑着问陪他一起出来买东西的莲要不要来吃,莲苦笑着摇摇头。

“平安夜就算了。要是去当电灯泡的话须王会发火的。我是那种看到情侣就忍不住想要在背后捅几刀的人,不过巴和须王例外哦。为什么呢。因为你看起来太小只的缘故吗?”

莲嫣然一笑地吐出毒辣的字句。莲穿着纯白的大衣,看起来非常的适合他。走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不少向莲搭讪的人,虽然这不关自己的事,巴还是紧张得心跳加速。

“像莲先生这么漂亮的人,一定有过很多个恋人吧。”

“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哦,很难找得到理想中的对象。虽然偶尔会有偷吃的行为,但是这样下去的话圣诞节就会沦落到在中心和相模借酒消愁的悲惨下场了。呜哇,我死也不要变成这样!”

结果那天巴就这样一边在街上散步一边和莲没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平安夜一转眼就到了。

须王说圣诞节是好事,确实中心大楼里也开始有了节日的气氛。中心里装饰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当天食堂的菜单也非常豪华。

——须王生日的那天,巴一醒来就发现手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右手,发现无名指上戴着一支金色的戒指。巴知道这一定是和他睡在一起的须王给他戴上的。巴轻轻地取下戒指,对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端详起来。阳光下金光灿灿的戒指,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须王的颜色。忽然间瞄到戒指内侧刻着一串数字。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串日期,巴忍不住湿润了眼睛,那是须王破坏了研究所,把巴救出来的那个日子。如今他仍将那一天视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从那一天起他和须王住在了一起,开始了如梦幻一般幸福的生活。

巴重新把戒指戴回无名指上,爱惜无比地紧紧握住。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开始做出门的准备。他要到街上把蛋糕领回来才行。

临走前对着仍在睡梦中的须王轻轻落下一吻说了句“我走了”,巴便一个人离开了中心。

天空白花花的,也许今天会下雪。巴将围巾在脖子上围了几圈,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下了公车之后换乘电车,巴朝着两站外的繁华街出发。

出了车站发现大街小巷都被渲染上了圣诞的色彩。巴把脸埋在围巾里,快步向蛋糕店走去。

蛋糕店是这一带最有人气的店,将预约单递出去之后,打扮得像圣诞老人一样的女店员就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到了预订好的蛋糕,巴在商店街上漫步起来。最近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散步。虽然他还是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最近他已经很少做出奇怪的举动,也很少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了。

巴正在寻思着剩下的钱还可以买什么东西,忽然被一家正在做促销的花店里的一朵红色的花给吸引住。这种名叫一品红的品种不知道算是花还是草。去掉乘电车的费用的话钱刚刚好够,于是巴就买了一束。须王虽然把卡给过他,说可以刷卡买东西,但是今天巴想用自己的钱来买礼物,所以没把卡带在身上。

兴高采烈地回到车站,巴开始烦恼是否该走着回去。从车站走回去需要三、四个小时,但是这样的话蛋糕说不定会垮得不成形状。想来想去巴还是决定到附近的电话亭里给须王打了个电话,正好有事抽不开身的须王说会叫约翰来接他。

巴点了点头挂上电话,向公车站走去。巴在那里等约翰开车过来接他。

公车站设置有候车室和长椅,可以稍微避一避寒。巴小心翼翼地抱着蛋糕盒,在候车室里消磨时间。一个小时一趟的公车站候车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差不多该到了吧?)
觉得来接自己的车差不多该到了的时候,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外面。看到天空中落下纷纷扬扬的白粒,巴才惊觉下雪了。出来的时候心想也许会下雪,没想到真的下了。这样一来就是白色圣诞节了呢。

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流,巴吐出一口白气。

“——Tomoe!”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而令人生厌的声音。
本该早已忘却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耳边,一瞬间心口附近一阵抽搐,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巴很害怕,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转过头去,突然间一只消瘦的手抓住巴的脖子。

“果然是你,Tomoe。我找你好久了,这知道你就在这附近。要不要让我来告诉你理由?”
卡米拉博士从身后架住巴的双臂,紧紧贴在巴的背后。他用俄语在巴的耳边低声说着,巴顿时脸色发青全身颤抖。一直害怕着有一天会被过去的亡灵抓住。巴脸色紧绷地抬起头,卡米拉那张比过去更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寒冷的阴笑。

“哎呀,你变得和普通的孩子差不多一样了嘛。害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呢。我听说了哦,后来研究所被人破坏掉,你也被带走了。研究所里的那些家伙全是些不中用的饭桶,竟然把你这样贵重的人给放跑了。我就不一样,你以为我被从研究所赶出来之后就会放弃你吗?这怎么可能,我就等着你被放到外面来的这一天呢。”
卡米拉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巴一边颤抖一边寻思着逃跑的方法。和以前不一样,现在巴在日本,有须王在他的身边。

“以前你脚踝上的钢锁里设置有IC芯片,你知道为什么那个东西会突然间消失吗?”
突然间胸口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巴止住想要逃跑的脚步。

“因为有了替代品。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的身体里面藏有某种芯片。”
巴猛地一颤,脸色突变。

的确他以前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一直铐在脚踝上的锁突然被取走。没想到,原来巴的体内不知不觉中竟被埋入了那样的东西。难以置信的事实让巴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知道。你想问那芯片藏在哪里?我怎么会告诉你呢。要是说出来的话你就会想法设法取出来吧。很不巧你以前所在的那栋研究所目前还没有恢复正常运作,但是我有你的资料。我知道你在日本。只不过要精确地找到你所在的方位花了不少时间。不过算了,反正我已经再次得到你了。”

卡米拉从喉咙深处发出呵呵的笑声,用力拉扯巴的手腕。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巴意识到卡米拉要把他拉到车子里。

已经习惯检查的身体失去了抵抗卡米拉的力气。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某个角落早已预感到这样一天迟早会来。如果自己的体内埋藏有如此惊悚的发信器的话,不管逃到哪里都是没有用的。就在巴几乎要对这种想法投降的时候。

手中的蛋糕盒在最关键时刻唤起了他的决意。

自己这是要去哪里啊?待会儿不是要把这个送给须王吗!

“不……不要……”
就在发出细微声音的同时,巴突然间止住脚步,一动不动。
反抗眼前这个他从来不敢反抗的人需要巨大的勇气。但是巴仍然纠结着全身的力气发出抗议。

“不要!!不要再碰我!!”
巴大声地吼出这一句,卡米拉的太阳穴立刻爆起青筋,神经质的面容渐渐扭曲了。卡米拉用狂气肆虐的眼神盯着巴,眼看对方的巴掌就要落下来,巴立刻抱住蛋糕盒闭上眼睛。

对方的手掌没有落下。
紧接着听到的是卡米拉的一声惨叫。

“他是什么人?”
约翰站在背后,面无表情地抓住卡米拉的手。

“什,什么人啊你这家伙!放开!放开!”

“俄语……?我的俄语不太好,能不能说慢一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是来者不善呢。抱歉。”
从巴的表情上判断得出这样的结论,约翰在卡米拉的脖子上劈了一掌。只是被约翰轻轻这么一击,卡米拉便立刻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约翰先生……谢、谢谢你!”
多亏了约翰及时赶来解围,巴全身的紧张都放松下来。上了停在旁边的车之后,巴看着倒地的卡米拉消失在视线里,伸手捂住铁青的脸。

“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回中心了……”
发动起来的车里,巴对约翰说明了事情经过。一听到卡米拉在巴的体内埋藏了芯片,约翰的脸色便阴沉下来,车速也顿时放慢。

“这样的话的确不能回中心呢。中心的存在仍然是一个秘密,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暴露了我们的所在。”
听到约翰那冷酷的声音,巴的心里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我……我,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主意。”

约翰语调平淡地低声说着,改变了车子的前进方向。雪很小,对车子的行驶并不造成什么影响。比起这个更让巴在意的是内心深处的某种不安,巴脸色发青地凝视着驾驶车子的约翰。

车开了四十分钟。
从车窗往外看可以看到一片大海。约翰究竟想带自己去哪儿呢,巴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约翰在海边的停车场把车停下,带着巴来到外面。约翰叫他把今天买的东西放回车里,巴只好把蛋糕放在副驾驶座上。约翰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不说话的他让巴感到强烈的不安。

“约翰先生,那个……”

“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医生。”
就在巴忍不住战战兢兢地发问的时候,约翰突然间开口说道。布满沙砾的海滩上有着巨大的岩石,约翰带着巴来到一处草丛里。冬天的海滩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显得空旷而寂寥。

“医生……?”
“嗯,他的电话号码……不,我给你名片好了。拿着。”
约翰从口袋里的手册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巴。巴莫名其妙地跟在约翰的身后,两人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

“你可以叫他把你体内的芯片取出来。打电话的时候说出我的名字对方就会明白的。直到取出芯片为止——你不但不能回中心,而且也不能见须王。”

巴浑身一颤,握紧了手中的名片。

“为……为什么……?”

“你该明白只要你一回来就会给中心造成困扰。须王也是这样。为了你,他肯定又会胡来。你的存在会对我们造成负面影响,你明白吗?”
全身血气瞬间抽离,巴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想反驳约翰的话,可是越想越觉得约翰说的是对的,他无法反驳。

“但是……但是我……和仁……”
无法和须王见面的日子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事连想都没有想过。巴不想和须王分开,和须王分开与死没什么两样。

“和仁分开的话……”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泪水滚滚而落。喉咙深处热辣辣的,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大声痛哭。

“并不是叫你们分开一辈子。跟那个医生说明情况,把芯片取出来之后再回来就行了。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你是很清楚的吧?要是你真的喜欢须王的话,就应该学会为他着想。”

为须王着想——巴抽泣着低着头,肩膀颤抖不止。
要是被卡米拉他们知道了中心的所在位置,他们一定会发现居住在那里的兽人。这样的话就会给须王他们造成麻烦。不仅仅是须王,连其他善待巴的人都会……

但是不想和须王分开。明明这么喜欢他,明明想要永远和须王在一起。

“你明白了吗?如果不想给须王添麻烦的话,就只有这么做了。”
约翰的声音变得柔和下来,他轻轻抚摸着巴的肩膀。

巴压抑着声音地哭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巴很清楚自己不能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返回中心。

“你能够理解真是太好了。还有一点,巴——很抱歉,我要暂时把你腹中的珠子取出来。”

“哎……?”
巴惊得身子一缩。约翰像是为了安抚他一样地露出微笑,摇了摇头。

“如果你和须王维持契约关系的话,须王会知道你在哪里。你突然间消失的话,须王一定会像那天那样失去自我。要是有人因为你而死去的话……”
约翰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痛了巴的心脏。和须王解除契约关系的话巴不是会死吗?

“没关系,等下你和我进行契约就好了。这只是暂时的。等一切都解决了之后你再和须王重新进行契约就好了。很简单吧?”

“但……但是……”
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强烈的不安压得巴喘不过气,他游移着视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如果不按照约翰所说的那样去做的话,自己会给须王添麻烦。

“明白了吗?这只是暂时的契约关系。”
约翰拉着巴来到茂密的树丛中,抱住巴的肩膀。约翰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掌,在巴的眼前变形,露出锋利的爪子。看到约翰身体的一部分兽化,巴惊恐得不住地颤抖。

“等、等等……请等、一下……”
眼看约翰的手向小腹伸过来,巴惊慌地尖叫了一声。约翰立刻停下动作,用目光询问他想要干什么。

“那个……请把蛋糕……生日蛋糕交给……仁……”
请把生日蛋糕交给仁,听到巴的这句话,约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转交给他。”
话音刚落,约翰的手腕便贯穿了巴的小腹。

——令人难以置信的剧痛贯穿了全身,巴一瞬间意识朦胧起来。强烈的疼痛令四肢痉挛不止,约翰把兽化的手臂一抽出来,一大滩血液就喷涌而出染红了脚边的草丛。

“呜……呜……”
支撑不住地倒在草地上,巴意识模糊地眺望着天空。他看不到约翰的身影,约翰在哪里。

“咳咳……”
草丛上留下大量的血迹。腹中的珠子被取出来,巴躺在地面动弹不得。血液不停地流失,意识迅速地淡薄下来。约翰在哪里。他说要和自己契约的。约翰说,这只是暂时的——。

(……真的吗?)
一丝犹疑在大脑的角落中一闪而过,巴侧过头去开始用视线寻找约翰的身影。约翰就在他的旁边,垂着血淋淋的手臂,用幽蓝的眼瞳俯视着巴。看到约翰纹丝不动的样子,巴的胸口更加躁动。该不会刚才的话都是骗人的吧?

(约翰,难道一开始就没有救我的意思吗?)
绝望中只觉得眼前一黑,某种液体流入口中。巴本能地将那液体咽下喉咙,可是意识仍然越来越不清醒。

“要是拒绝我的话就真的会死哦。”
耳边传来一句冷酷的声音,巴猛地将口中那恶心的液体全部喝下去。

意识渐渐地恢复了。
裂开的伤口也渐渐癒合,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即便如此脑袋里还是一片模糊,巴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约翰看了他一眼。

“这张脸真可怕。快去海里面洗干净血迹。来,站起来。”
约翰把巴拉起来,歪着嘴唇笑了。软绵绵的身体被强行地拉起来,背部被推了一下。

“从这里走五分钟就能看到一个电话亭。沿着这个海滩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好了,快去吧。不把芯片取出来就不要回来哦。”
约翰千叮咛万嘱咐地说完,巴便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由于大量失血的关系他稍微有点贫血。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会儿,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约翰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虽然心里有些难以释怀的情绪,但是现在巴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尽早取出身体里的芯片回到须王的身边。

用海水擦洗脸上的血迹。毛衣被染得血淋淋的,只好用大衣遮住向前走去。虽然大衣上也被溅到了血迹,但是还好没有毛衣那么夸张。毛衣被穿破了一个洞,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巴想把毛衣丢掉。

约翰说只要走五分钟就能看到电话亭,可是巴走了十分钟都没看到。
这里只有一条路,不可能走错。巴忧心忡忡地走了三十分钟,才终于看到了电话亭。

他拨下了记录在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立刻切换成自动语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机械般的女声,巴脸色铁青地松开手,话筒掉落在地上。

不会是拨错号码了把,他试着又拨了一次,可是电话还是没有接通。

巴呆呆地在电话亭里蹲下。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他蹲在地上捂住脸,陷入深深的绝望。

混乱中,他只理解了一件事。

——约翰根本就没有要帮助自己的意思。

他应该知道这个号码是打不通的。为了须王什么的,是他的真心话吧。所以他才想要把巴赶走。搞不好刚才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和巴契约的。其实巴不该解除和须王的契约的,但是他上了约翰的当,沦落到这般下场。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巴茫然无助地流下泪水,在电话亭里颤抖起来。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巴哭也哭累了。他表情木然地站起来走出电话亭,开始沿着海岸线向前走。

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巴只是漫无目的一直走,抬头仰望着夜幕降临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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