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ewell SORA

「今天真是谢谢二位了。」
告别的时候启分别拥抱了劳伦斯和乔安，向缓缓开走的车子挥挥手。过了一会儿他才往庭院走去，寻找那两个正打得难分难舍的男人。
来到庭院中，只见列宾靠在树干上，静静地观望着劳尔和马里奥的战斗。
「列宾。」
启叫了一声，他身边的Thunder立刻发出微弱的低吼。Thunder不情不愿地跟在启的身后不远处，把身子压得低低的。Thunder从以前开始就不待见列宾，直到现在它对列宾的厌恶还是表现得很露骨，启担心列宾会不会因此而不开心。
「那两个还在打吗？谁占上风？」
天气这么热，这两个人居然还能打这么久，启对他们既无奈又佩服。他走到树荫底下站在列宾身旁这么问道。列宾用手背遮住嘴，露出那双凛冽的眼睛回答道「劳尔」。
「但是他的体力差不多快到头了。看来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列宾的话让启有些不安，他决定再过一会儿就阻止两人的战斗。马里奥还年轻，成长速度也很快。虽然这让人很放心，但启还是不希望看到同伴打架。
「说起来，列宾，乔安给了我父亲房子的钥匙。他说房子的门必须输入密码并通过视网膜验证才能打开。真是太高科技了，下次列宾去的时候也去登录一下视网膜验证吧？」
因为很想炫耀一番，启拿出天鹅绒的小盒子打开来给列宾看。列宾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把钥匙，忽然间想起什么的盯着启的脸看。
「你昨天说搬去艾瑞克家住的时候，也许会叫上其他人对不对……这里面也包括马里奥吗？」
被列宾那双清澈见底的海蓝色眸子凝视着，启困惑地眨了眨眼。
「马里奥？为什么要叫马里奥？就算我要叫也是叫跟我在日本一起生活过的人吧。顶多就是阿什利和雄心而已。艾米莉是女的，就算我邀请她过来她也不方便吧。啊，文也我是不会叫的。要是和他住一起的话就没有自立的感觉了。」
听到启的回答，列宾松了口气。
「是吗，那就行。」
启不知道列宾刚才那句话用意为何，于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可是列宾却敷衍他似的推着他的后背说「你快去吧」，催他赶紧去阻止劳尔和马里奥的打斗。
感觉好奇怪。这或许是错觉，感觉列宾好像不太喜欢马里奥。怀着这样的疑问，启冲到两人旁边，阻止两人的战斗。大概是因为看到启跑起来的缘故，Thunder也开心地撒开腿在草坪上奔跑起来。
为什么守护者们就是不能和平相处呢。这三位守护者的问题已经快要变成启眼下最担心的事了。

那天晚上，因为有话对劳尔说，晚餐之后启抱着医药箱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启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劳尔正躺在床上。劳尔的房间完美融合了摇滚和古典乐的特色，不仅仅是音乐，房间内部的装修都体现出了这样的风格，换句话说就是个东西很多很杂乱的房间——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今天启走进来一看，却惊讶地发现房间内部完全变了一个样。床也好衣柜也好全都是颜色柔和色调统一的木制家具，就好像走进了别人的房间一样。之前明明还那么多东西，难道全都扔掉了吗？特别是CD，原本应该是塞满了一整面墙的才对，现在却只剩下几张古典乐专辑了。
「劳尔，你房间怎么了？东西都扔哪里去了？」
启抱着医药箱，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走到床前，劳尔坐起上半身。吃晚饭的时候启才知道劳尔还没有处理伤口。虽然波伊德提出要替他包扎，但劳尔却拒绝了。因为波伊德说劳尔应该会听启的话，所以启才拿着医药箱上来找他。
「全都送给朋友了。」
劳尔抓了抓他的红发，淡淡地说道。启在劳尔身边的床上坐下，睁大眼睛。
「全部？你是说全部？就算再怎么不执著也不至于都送了吧。那些不是你很喜欢的吗？」
启惊讶地问道，劳尔一脸不可思议地扭过头来。
「那些我都喜欢啊。但是我会定期处理掉自己的东西。」
「哎？哎哎！？为什么？」
从以前开始启就惊讶于劳尔的感性，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劳尔会定期处理自己的东西。他忽然很紧张地抓过劳尔的左手，只见那枚戒指依然好好地戴在劳尔手上。
「你送给我的戒指我怎么可能扔呢。是啊，我只要有显灵圣牌和戒指就行了，大概。」
看到启一脸紧张的样子，劳尔忍不住笑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捉弄了一样，启生气地瞪了劳尔一眼，疑惑地问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所有东西都扔掉？」
「——因为假如我死了，东西太多的话处理的人不是会很辛苦吗？」
突然听到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启一瞬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劳尔还是老样子，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带有多么沉重的含义。看到启脸色僵硬，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我不要这样，劳尔。……为什么啊，之前你明明对我说过不会让我死的。这句话应该也对你自己说才对啊。」
因为想着自己哪天或许会遭遇不测而去处理身边的东西，这种想法实在太可悲了。劳尔虽然的确遇到过危险，但现在不也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启不希望他老往最坏的方面想。
「启才是，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至今为止我没有死是为什么？」
劳尔惊得身子大大后仰，睁大眼睛。启撅起嘴巴看了劳尔一眼。
「那是因为劳尔很强吧。」
「才不是呢！是因为我运气好！」
被劳尔这么大声一说，启吓得愣住了。运气好所以没死？这种事他从来没想过。难道劳尔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到现在为止守护者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只有我一个还活着绝对是因为运气好。死亡随时都有可能降临。比中彩票的几率要高得多了。所以我总是在讴歌人生。吃遍美食，畅饮美酒，聆听美妙的音乐，还有与你相爱。」
启被劳尔抱在怀中，脑中一片混乱，只能把头埋在那厚实的胸膛上。他有点不明白劳尔这算是悲观还是乐观。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想象劳尔的死。毕竟直到现在他还时不时会梦见劳尔被铁链锁着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再也不想让劳尔遭遇那样的危险。
「咦？瞧你一脸悲伤的样子。我丢掉身边的东西有这么让你难过吗？别担心，我的运气好得不会输给任何人。我只要我这一身就够了。然后再加上有你陪在我身边，其他的我什么都不需要。」
劳尔在启的鬓角轻轻一吻，启愤愤不平地望了劳尔一眼。虽然劳尔这么说，但启还是希望他能像普通人一样有着平常的执著心。但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劳尔对自身的想法不存在一丝怀疑，不管启怎么劝说他都不会改变想法的。
「是波伊德叫你来的？」
劳尔指着启膝盖上的医药箱问道。启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给劳尔疗伤的，于是点点头打开医药箱。
「波伊德真爱操心啊。这种小伤不管它也会慢慢好的嘛。」
劳尔一边脱T恤一边嘀咕。启绕到劳尔裸露的背后，取出湿布贴在有淤青的地方。劳尔的身体上还残留着被不死者噬咬过的伤口。启心想也许劳尔是不想让波伊德看到这些伤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劳尔并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所以可能还是因为怕麻烦吧。
「不是有很多擦伤吗？真是的，干嘛第一天见面就和马里奥打起来啊？他对你来说不是小弟弟一样的存在吗。今天的劳尔动不动就生气。」
启一边将大量消毒液涂在伤口上一边小声说道，劳尔转过头来，一脸绝望的表情。
「启，你不明白我为什么火大吗？」
劳尔的眼神就好像看外星人一样，启心神动摇地红了脸。难道说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知道理由吗？
「哎？那个……为什么？」
启小心翼翼地问道，劳尔低声说了句意大利语，仰头一声长叹。虽然启的意大利语很烂，但他猜那句多半是「我的上帝」之类的意思，他忍不住摇晃起劳尔的肩膀。
「哎？哎？怎么又是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告诉我为什么嘛！」
「鼓是什么？不过算了，应该说我已经放弃了。反正启的迟钝是世界第一就对了。特别是跟自己有关的事。」
劳尔一副泄气的表情捂住脸，因为不想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启试着说出自己尽全力所想出的答案。
「是因为我吗？我知道了，如果当时我确定下来让谁教我枪法就好了，对不对？」
看着拼命地想要知道答案的启，劳尔叹了口气。
「启没搞清楚根本的问题。我不会特地告诉你的，我还没有好心到那份上。」
劳尔冷淡地回答道，再次躺了下去。贴好了劳尔小腹上的湿布之后，启凑上去低头看着劳尔，劳尔是不想别人问他不爽的理由吗。这让他好生在意。
「呐，我说劳尔啊。」
启心烦意乱地叫了一声，忽然间劳尔伸出手来，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压在劳尔身下，劳尔从上方抱住了他。
「好痛……」
翻身的时候肩膀突然间抽痛，启不禁皱起眉头。劳尔连忙松手，担心地低头看着启。
「抱歉，还没有彻底好是吧？痛吗？」
劳尔面带愧疚地道歉，启连忙笑了笑。虽然并不是特别痛，但是一瞬间没忍住叫出了声。这种程度的伤，跟劳尔过去所受的痛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没关系，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
「伤口，可以让我看看吗？」
劳尔坐起上半身，凝视着启的脸。启躺在劳尔的床上，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还没有拆线哦？」
做了子弹拆除手术的右肩上依然残留着缝合的线。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画面，但是因为劳尔想看，所以启把衬衫敞开来方便他看得更仔细一些。
劳尔目不转睛地盯着右肩的伤痕，然后静静地把唇凑过去。感觉到右肩一阵瘙痒，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劳尔再一次吻了吻那道伤口。
「但愿早日痊愈。」
听到劳尔的轻声低语，启眯起眼睛注视着他。那双唇慢慢地向自己靠近，劳尔的手指伸进了启的头发里。劳尔将启的嘴唇舔得湿润，两人的身体慢慢贴合在一起。
「嗯……」
在反复吮吸的过程中，启舒服得渐渐闭上了眼睛。和守护者劳尔依偎在一起时总是让他很有安全感，心情会一下子变得很轻松。交缠的呼吸声让启双颊绯红，大大的手掌摩挲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体，启的体温正逐渐上升。
真的好想就这么跟劳尔一直吻下去，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恍恍惚惚，但是此时启想起自己到劳尔房间来还有另一个目的，于是他睁开眼睛。
「对了，劳尔。那个……」
启开口说道，劳尔把唇从启的嘴边移开，向颈脖滑去。
「那个……嗯……爸爸的房子不是已经装修完毕了吗……」
脖子被用力地吸了一口，启猛然间顿住。劳尔瞄了一眼正在说话的启，从敞开的衬衫间隙把手伸进去抚摸着启的胸口。
「然后呢……」
劳尔轻轻撕咬着启的脖子，手掌心在启的胸膛上游走。反复游走的过程中，劳尔的手指开始执拗地揉搓起启的乳头，启不禁屏住气息。
「嗯……劳尔，稍微停一下……先让我把话说完。」
这样下去会说不了话的。启连忙抓住正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手。已经习惯被疼爱的身体只是被劳尔的手这么抚摸一下就立刻痒得快要融化了。
「什么？」
劳尔把手从乳头上移开，撩起启的刘海，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我想和列宾还有劳尔三个人搬到那里去住，劳尔觉得如何？还有，如果有别人也搬进来住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劳尔像Thunder一样把鼻子凑到启的耳背，启身子痒痒地扭了一下，一口气把问题说完。劳尔立马跳起来。
「该不会是要叫马里奥吧？」
直到刚才为止的甜蜜气氛忽然间一扫而空，劳尔眼神凌厉地逼问道。启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启被劳尔从床上拉起来，他坐起上半身摇了摇头。
「列宾也在担心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是马里奥？马里奥没说要跟我一起住啊？是阿什利和雄心啦。艾米莉的话就她一个女人不太方便。」
启莫名其妙地回答道，劳尔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皱着眉头，盘起腿来和启面对面坐着。
「如果是阿什利、雄心或者艾米莉的话就还好，这倒没什么。不过启，趁这个机会我要问清楚。你想和列宾还有我三个人住一段时间是没问题。但是启，这种状态你打算一直持续下去吗？」
劳尔问得很认真，启也不由得为之一动，抱起膝盖。
「说是一直……」
「我知道启只能平等地爱我和列宾。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三个不可能永远这么相爱下去吧？现在是可以，但是总有一天会出现分歧的。产生分歧的不是你而是列宾。那家伙是永远不会老的一直都是那副样子。我要是他的话一定会生不如死，因为这就等于没办法和喜欢的人共同拥有相同的时间一样。」
劳尔的话刺痛了启内心最深处的部分。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下意识地去回避的问题，如今却被劳尔毫不避讳地指了出来。就像劳尔所说的，就算现在没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启是会老去的，启的母亲玛利亚虽然看起来好像永葆青春，但启并没有这样的征兆。
「总有一天，你必须对这份关系做出了断。虽然之前我们三个人一起做过爱，但那是特殊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我和列宾都不会再做第二次。启有想过在我和列宾之间做出选择吗？」
被劳尔那双不容许说谎的眼神盯着，启心情紧张口舌干燥。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最终他必须结束这段异常的关系。
「劳尔，我……」
胸口很痛，启不由得俯下身子。
选列宾还是劳尔？如果非得选择其中一人的话，自己会怎么做？现在的自己无法做出选择。如果有一天要面临这个终极的选择，恐怕自己会无法给出答案。
「虽然我绝对不想说这种话，但是启，如果你选择列宾的话，就应该成为不死者。」
听到这句完全没想到过的话，启不由得战栗。这根本不像身为守护者的劳尔会说出来的话，听得他浑身发抖。成为不死者——虽然听起来可怕，但是如果要和列宾一起生存下去的话这是唯一的选择。抛弃身为人类的生命，和列宾一起开始新的生活。至今为止一直在消灭不死者的启要作为不死者生活下去什么的，这让他很难以接受。
「如果是这样，我也只能放弃你了。但是，如果你选择的是我的话，我就希望你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启，你看起来很吃惊呢，可是你从来没想过吗？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信任列宾。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当初那个让我恨得牙痒痒的男人，现在就好像我的战友一样。如果你决定和列宾在一起，那我希望你们幸福。不，不对……我希望你给那个冷漠的男人幸福。」
劳尔的声音越来越苦涩，他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我本来很有可能会变得和那家伙一样。一想到这里，我胸口就好痛，如果你无法和我一起生活的话，我就希望你这么做。」
劳尔一定是在摸当时被不死者咬过的伤口。劳尔在不死者手中遭受了整整三年的拷问般的酷刑。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还是要每隔三天接受一次兵藤的治疗。将差点变成不死者的劳尔救回来的人是列宾，劳尔之所以会说这种话，也是因为感受到列宾的救命之恩的缘故吧。
这么说起来，列宾以前也曾经说过，如果自己消失了，那么能将启放心托付的对象就只有劳尔了。就像劳尔所说的一样，两位守护者比启想象中的还要信任对方。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动之情涌上心头，启抬起头来。
「但是，我还是不想把你让给他。」
与劳尔四目相对的瞬间，劳尔忽然为难似的笑了，轻轻抱住启。
「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希望你只爱我一个人。」
听到耳边的轻声低语，启也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劳尔。之前一直没说出口的话，如今忽然有种想对劳尔说出来的冲动。
「劳尔……我答应了列宾。」
启小声这么说着，劳尔沉默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启把脸埋在劳尔胸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答应了列宾，当我消灭掉所有的不死者之后……我会杀掉他。」
启话音刚落，劳尔的身体就忽然僵硬了，正在抚摸头发的手也停了下来。劳尔屏住呼吸，一脸很震惊的样子，沉默了半晌。
「……你居然跟他有这样的约定？是什么时候的事？」
劳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启抬起头来，回答说是在结束仪式回到家里的那个炎热的夏天，劳尔呆呆地凝视着启。
「列宾其实是想死的……只要他还是不死者，这就是迟早的事。虽然他会协助我直到打倒亚当，但是列宾的最终目的是希望由我来结束他自己的生命。虽然我觉得只要列宾变回人类就可以不用杀他……」
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的秘密，如今终于可以对劳尔说出口了。这或许是因为启希望劳尔能够理解列宾的痛苦吧。
「是吗……」
劳尔低声说着，忽然间脸上烦恼仿佛一扫而空地看着启。
「我知道了，既然你和他有那样的约定，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直到启给出答案为止我会一直等你的。不过启，就算那一天真的到来了，你也要选择自己真正想走的路。我不喜欢被别人强制做什么，也不喜欢违背自己的真实心意。所以我也希望你诚实地面对自己——你明白了吗？」
劳尔的声音变得越发沉稳了，启用力点了点头。
那一天终究是会到来的——但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还有好几座大山挡在自己的面前。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顺利地到达终点。启无数次向艾德拉询问过自己应该选择哪条路。如果说有正确的路的话希望她能够告诉自己。启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只选择列宾或劳尔中的其中一人。
启一言不发地依偎在劳尔的怀里，长时间地陷入了思考。劳尔似乎也同样在思考着什么，但是当两人视线相交的瞬间，劳尔就温柔地笑起来，吻了启一下。
「启，我爱你。」
蜻蜓点水般的轻吻渐渐变成了漫长的热吻，劳尔的手再次在启的身体上游走起来。
「劳尔，湿布味好重。」
启笑着挖苦道，劳尔便回敬似的捏了捏他的鼻尖。就在两人相视而笑再次倒在床上的时候，忽然间隔壁房间传来了动静。
「劳尔，等一下。」
启制止住正准备俯下身来的劳尔，竖起耳朵听那声音。好像有人在敲门，看来是有人到隔壁房间找启。
「启！我是马里奥！」
远远地听到马里奥的声音，启不由得睁大眼睛。这么深更半夜地有什么事吗？
「我去去就来。」
「别管他了，反正多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知道来者是马里奥，劳尔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反而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启。究竟是不是鸡毛蒜皮的事那得问了才知道。启在劳尔怀里挣扎起来，劳尔只好一脸不开心地松开了手。
从床上走下，启一边将解开的扣子扣好，一边向劳尔房间的门口走去。其实劳尔根本没必要跟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一脸不爽地跟在启的后面。
「马里奥，找我有什么事？」
启推开劳尔房间的门，对站在隔壁房门前的马里奥打招呼。一看到启从劳尔房间出来，而且背后还站着一个劳尔，马里奥也立马摆出一副跟劳尔不相上下的臭脸。
「有事白天过来不行吗。」
劳尔把手搭在启肩膀上，冷冰冰地说道。马里奥恨恨地瞪了劳尔一眼，然后看向启。
「我有很多事想找启商量。但是看来今晚上你很忙？」
听到马里奥说有事商量，启不禁偷偷瞄了一眼搂住自己肩膀的劳尔。如果只是商量事情的话随时都可以，可是今晚他不想让劳尔的心情变得更糟糕。
「我能帮得上忙的话随时都可以，但如果不是很紧要的事的话，可以等到明天午饭的时候再说吗？」
启点点头回答道，于是马里奥一下子露出灿烂的笑容，微微低头。
「那就明天见。晚安，启。」
对启满面笑容的马里奥看着劳尔的视线却锋利得仿佛要迸发出火花一般。启不禁有种前途多舛的感觉。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突然之间恶化呢。如果是蔷薇骑士和守护者的话明明会马上变得很要好才对啊。
启叹了一口气，目送着马里奥的离开。这时阿什利正好走上楼梯来。一看到劳尔紧紧地贴在启的身边，阿什利就立刻拉下脸地向这边走过来。劳尔连忙想要把启拉回自己的房间，可是阿什利却抢先一步大叫了一声「启！」，阻止了启的脚步。
「我有话跟你说。」
阿什利盯着劳尔看了几眼，将启从劳尔身边拉开。看来在这个屋子里想和守护者亲热是件很困难的事。启只能对一脸沮丧的劳尔小声说了句抱歉，然后跟着阿什利一起回自己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