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ewell SORA

「我已经转告萨姆，让他一看见马里奥就立刻逮捕。另外，从今天一大早开始，神之眼和天使之耳就在追踪马里奥的行踪，目前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拜托萨姆寻找马里奥，这就意味着警察正在追捕马里奥，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启不禁觉得有些愧疚。坐在一旁的劳尔看到启脖子上的指痕，皱起眉头。
「昨天……出门之前我们曾经碰到过马里奥，当时他并没有哪里不对劲。虽然没什么精神，但是自从战斗结束之后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对吧？列宾。」
劳尔抚摸着启的脖子，发愁地说道。
「啊啊……的确如此，完全看不出来中了幻术。」
站在沙发后边的列宾也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对不起，启。要是我们两个有一个在的话……」
劳尔的眼神一直没有从启的脖子上移开，懊悔不已地说道。
因为已经完全没有在痛了，所以启被劳尔摸得痒痒的，只好缩起脖子从劳尔手上逃开。这时，波伊德出现在客厅，走到启的面前。
「启大人，刚刚收到劳伦斯先生的联络，说一个小时后到这里。」
听到波伊德的话，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马里奥是不是逃到了劳伦斯那里去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太可能是中了幻术。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总之现在要和马里奥好好谈谈才行。如果没有中幻术的话，为什么他会做出那种事。
「大家都在的话，他可能不太方便说话。少数几个人留下就好。」
因为不想搞得像是公开审问一样，所以启决定和列宾、劳尔还有阿什利四个人一起跟马里奥谈话。
太郁闷了。差点被杀死的自己，居然要对想杀死自己的马里奥询问做出那种事的理由。
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这是不可回避的问题。启挑选了中庭的亭子作为谈话的场所，并在亭子里等马里奥出现。
一个小时正好的时候，马里奥在劳伦斯的陪同下回到总部。远远看一眼就知道他脸色惨白，视线一直盯着地面。
「劳伦斯，谢谢你带他回来。能请你稍作回避吗？」
启对劳伦斯道谢之后，便招呼马里奥到亭子里来。劳伦斯轻轻拥抱了一下马里奥的肩膀，像父亲一样亲了他一下便离开了。启让马里奥在长椅上坐下。五个人以亭子正中的桌子为中心围坐一圈。
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天气多少能感觉到有些寒冷，不过有太阳的时候还是只穿一件厚衬衫就足够了。启凝视着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的马里奥，开口说道。
「马里奥，为什么你想杀了我？」
启话音刚落，马里奥的肩膀就猛地一颤。马里奥痛苦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把头抬起来看着启，眼睛红通通的。
「我……不记得……了。」
马里奥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启他们面面相觑。
「不记得了？那你踢飞Thunder的事也不记得？」
一想到Thunder那濒死的样子，启的音量就提高了几倍。马里奥扭曲着表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我只记得启叫了我名字……为什么自己会在启的房间里，为什么Thunder会倒在地上，我完全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我确实有掐住你的脖子！因为手上还残留着触感…！！」
几乎陷入恐慌中的马里奥声音越来越大，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就低下头去，露出一副世界末日来临般阴暗的表情。
马里奥的话令启他们难以理解。马里奥是不是被什么人操纵着来杀启呢。
「我最近很奇怪……经常会做恶梦。在梦中我被启拒绝，然后整个人变得很凶暴。在梦中我破坏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这样做我内心就会稍微好受一点。」
马里奥虚弱地吐露出令人震惊的心情。劳尔的眼神中流露出的苦涩已经远远大于惊讶。
「……一个星期前，你砸坏了我房间的玻璃窗，这件事你有印象吗？」
启终于把至今为止没有说出来的疑惑问出了口。话音刚落，列宾和劳尔的眼神就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两人都一副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种事的不满的表情，听了启的问题，马里奥一脸困惑的样子，神经质地开始摩擦起自己的手臂。
「骗人……不，这不是骗人……那是梦……我还以为那是梦……」
马里奥沙哑着声音说道。仿佛继续说下去只会越发痛苦一般，用双手捂着脸，开始呜咽起来。
「我……我变得不对劲了吗？被启拒绝之后，我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从那时候开始我的脑袋就很沉……我好奇怪！我居然会想如果得不到启的话，不如杀掉算了……！！」
「马里奥！」
劳尔似乎再也听不下去，激动起来抓住马里奥的衣领。马里奥完全不抵抗，只是默默地泪流满面。启阻止了怒气冲冲地想要殴打下去的劳尔。
「劳尔，坐下。现在坐在这里的，已经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马里奥了。」
启这么命令道，劳尔便咬着牙粗暴地松开抓住马里奥的手。马里奥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浑身无力地靠在柱子上。劳尔在一旁难以置信地发出沉痛的叹息，感叹情同家人的马里奥居然堕落到如此地步。听了马里奥的话，启更加确信马里奥已经不是正常的状态。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马里奥绝对是被人操纵了。
「马里奥，我认为你是中了幻术。」
启想起昨晚马里奥的样子，感觉他的大脑里混入了某种不是他本人意识的东西。至今为止，所有中了幻术的人都是这样，直到幻术解除为止整个人都会处于不正常的状态。马里奥虽然还是平常的那个马里奥，但是没准突然之间就会幻术发作。听到启的话，马里奥更加狼狈，阿什利低头思考起来。
「催眠……可能跟催眠是同一种原理。比如说对那个人说出某个关键词，或者让他看到某个特定的东西。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最后一段记忆是什么？」
听到阿什利的质问，马里奥用袖子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拼命地搜寻起自己的记忆。然后他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么说来……电话……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马里奥忽然想起来似的回答道。
「有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过的人，用公共电话打电话给我，佣人把电话转到了我的房间。」
「你们说了些什么？」
启探出身子问道，马里奥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抱着脑袋。
「我不记得了……应该是说了什么，但我完全没印象……」
启和阿什利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他们已经触及了问题的核心。但是，如果马里奥的确是中了幻术的话，又会出现一个新的疑问。
「马里奥，给你下了幻术的人多半是亚当。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亚当呢？」
马里奥中了某种幻术的事已经是铁打的事实了，那么马里奥跟对他施了幻术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接触过呢。能够让在相隔千里之外的蔷薇骑士团内部引发混乱，除了亚当以外没有人能够办得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马里奥应该和亚当见过面才对。
「我和亚当……？这怎么可能，和亚当见过面的话我怎么可能还能活到现在……」
听到启的话，马里奥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到他这表情，一个想法忽然在脑海中灵光一现。
「马里奥——你曾经说过，在去了雅加达之后记不得自己还去了哪里对吧？」
以前和马里奥聊天的时候，马里奥曾经说过明明是最近的事，但他却不记得自己去过哪里旅行。那个时候启只是一笑付之，觉得马里奥太脱线，然而事实却是其中包含了很可怕的秘密？
一阵风吹过，让启他们之间紧张的空气略微放松了一下。马里奥醒悟过来凝视着启，最终视线再次落到地面上。
「……我……被亚当……？」
马里奥意识到自己那被蒙在黑色面纱下的记忆，害怕得颤抖起来。事到如今，他终于开始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感到了恐惧。
「列宾，你说过，在之前的战斗中，马里奥突然变得有点奇怪对吧。」
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列宾，声音僵硬地问道。
「……现在再想想，当时基尔巴特靠近他的时候，似乎小声说了句什么话，然后马里奥的行动就突然变得迟缓起来。看来那应该就是会使马里奥神志不清的关键词。」
列宾回想起当时的记忆，这么给出结论。马里奥并不是凭自己的意识想杀启，这是唯一的救赎。但是另一方面，事态也变得越来越棘手。
「既然这样，马里奥就不能再参加下次的战斗了。不仅如此，为了不让他被外部的人操纵，应该对他进行隔离。直到幻术解除为止，否则无法令人安心。」
阿什利这么宣布道，马里奥一脸绝望地呻吟起来。就像阿什利所说的那样，马里奥是绝对不能参加下次的战斗了，因为没有人能够预测到他会在战场上做出什么举动。在亚当和基尔巴特、兰斯洛特等强敌当前的情况下，守护者三缺一。这是亚当为了使情况对他们有利而设的局。
「到底如何才能解开幻术呢……这次又不像在上野的时候那样没有时间。」
已经中了幻术超过半年，但是马里奥的幻术依然没有被解开。如果是类似催眠术的话，找专家来治疗是否可行呢？可是就算如此，只要施术者是亚当，肯定就没那么简单就能被解开。没有人知道亚当的幻术究竟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启也曾经中过一次，至今他依然清楚记得当时的恐惧感。
「马里奥，你真是个大笨蛋。都怪你在路易斯暴走的时候逃来逃去，所以才被敌人钻了空子！」
劳尔轻轻拍了一下马里奥的脑袋，虽然看上去像是在生气，但是那粗暴的动作里却包含着劳尔特有的爱情。马里奥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吧，用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注视着劳尔，低下头去说了声对不起。
虽然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但是却给下一次战斗抹上一层不安的色彩。在缺失了重大战斗力的情况下，他们真的能够跟敌人势均力敌地战斗吗？
启仰望着白花花的天空，开始烦恼起来。

马里奥最终还是被隔离在蔷薇骑士团的地牢里。虽然启觉得没有必要隔离到那种程度，但是审问会上马里奥本人也是如此希望的。令人惊讶的是，蔷薇骑士团的宅邸居然有地牢，用来关押引起过问题的成员。虽然是牢房，但是空间还挺宽敞的，除了没有窗户之外跟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两样。不过从铁门上有个监视用的小窗这点来看，这个房间就已经不能被称为普通的房间了。虽然启担心以马里奥的力气，这点铁门应该关不住他，不过地牢的入口处有二十四小时轮班的卫兵在看守。所以一旦发生什么事的话会立刻接到通知吧。如果马里奥把我方情报泄露给敌人的话就不好了。所以直到幻术被解开为止，马里奥都要在那间房里生活。当然，现在一切情报都已经不会告知马里奥。关于幻术，不明确的问题还有很多，为此启还专门请了几名专家来探究马里奥的深层意识。
在马里奥缺席的会议上，为了补充缺失的战斗力，众人决定增加警卫的人手。因为知道枪被祝福之后也能发挥效力，所以大家开始研究如何用启的血液制造出可以延长消灭不死者的时间的武器。
如果亚当也参战的话，下一次战斗一定会比之前的要更加困难。
因为大家都明白这点，所以讨论也变得越发白热化。
战斗的日子越来越接近，某一天负责管理斯蒂芬遗产的律师造访了启。那是一位六十多岁，气质柔和但很有威严的男性，他向启说明了斯蒂芬的遗产相关事宜。斯蒂芬在遗言中有交待，自己的遗产的大部分会由启来继承。特别是夏拉村的宅邸，他特别嘱咐过一定要转移到启的名下。律师并不知道那栋屋子的秘密，所以对斯蒂芬的执着感觉到有些奇怪。
虽然这只是名义的问题，但是那栋屋子是绝对不能交给别人的。启二话不说地接受了遗言，决定成为宅邸的主人并签了字。夏拉的宅邸向来都是由库洛弗德家每一代的当主来继承的，也就是说启此时已是库洛弗德家的一家之主。意外的是，库洛弗德家的亲戚中没有任何人对此提出异议，认可启就任当主之位。这说明对库洛弗德家来说，蔷薇骑士的荣光是至高无上的。
启刚成为当主，很快就收到了一封写给蔷薇骑士团总帅的信。
波伊德僵硬着表情，用银色的小托盘将那封信送到启的面前。正在用餐的启接过那封信，忽然双眼圆睁。
「是亚当寄来的……！！」
正在餐桌上用餐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启的方向看过来。信纸被装在印有白色水印的信封里，背面用火漆封了口。启用拆信小刀把信封拆开，打开其中的白色便签。一行行用墨水书写的清秀字体映入眼帘。
「宅邸主人既然已经过世，夏拉的宅邸便理应归还，恳请阁下迅速将其交还于我，如若不从，就算有所死伤也在所不惜。十二月十二日之良辰吉日，前来拜访——这是下战书啊，连日子都指定好了。」
看完简短的文字，启把内容宣读出来。亚当居然还特地通知他们什么时候来夺取宅邸。判断者们的能力果然不是盖的。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写这样的预告吧？」
艾米莉皱着眉头，停下正在切生火腿的餐刀。
「哎呀，真是有亚当的风格啊。——阿什利，斯蒂芬的宅邸……不，现在应该是我的宅邸才对吧。下个月我会搬到夏拉去住。亚当十一月份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
合上亚当的信，启继续吃起早餐。
「这样没问题吗？他说是这么说，会不会突然搞个偷袭什么的……」
看到这样的预告，阿什利似乎反而开始担心起来。启一口喝下冰冷的牛奶，若无其事地笑道。
「亚当是不会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事的。再说，一般来说只有在对自己的兵力没有自信的情况下才会偷袭。亚当对自己拥有绝对的自信，而且……亚当是不会撒这样的谎的。」
见启说得那么肯定，阿什利不禁有些疑惑。坐在斜对面的劳尔也是，他一边将烤好的牛角小面包撕成碎片一边皱着眉。
「启，你对亚当还真是了如指掌啊。真让人嫉妒！什么时候你也对我这么了解就好了。」
被劳尔色眯眯地盯着看，启差点把喝到一半的牛奶喷出来，于是狠狠地瞪了劳尔一眼。阿什利明明有叮嘱过他不要把他和启之间混乱的关系暴露出来，但是这男人却完全没有听进去。
「劳尔太难懂了啦。」
启把头扭向一边，吃完早餐之后向列宾的房间走去。列宾今天要回夏拉的宅邸去住，既然知道亚当当天会来，那么离夏拉太远总归不是太好。启敲了敲劳尔房间旁边的门，没等里面回应就擅自走了进去。列宾像往常一样站在窗边。几天前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站在相同的位置，他真的有移动过吗。
「启吗……」
列宾没有责备擅自走进来的启，而是把后背靠在窗台上。
启拿着信封走到他面前，列宾的表情立刻僵硬起来，慎重地从启的手上接过信纸。他大致看了一遍内容，仿佛很不爽似的把信封递回来。信的邮戳显示是来自科米诺岛，所以亚当现在是在科米诺岛上吗。启一瞬间想过要不要追踪，但是如果这样能抓住亚当的话他们早就抓住他了吧，于是启只好作罢。
「你要去夏拉的话下个月再去，到时我会跟你一起过去。」
启这么命令道，列宾的眼神中立刻浮现出略微失望的神色，感到很不爽的启一把抓住列宾的手拉过来，忽然间距离被拉近的列宾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想离开我吗？」
最近列宾越来越不喜欢碰启。以前明明有着那么强烈的独占欲，疯狂地对启表达爱意，现在却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就算有所接触也完全是陌生人之间的那种礼貌性的接触。更不要说做爱了，自从列宾回归正式成员以来，他们就再也没有做过。在Thunder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列宾曾说过他爱启，虽然启并不是在怀疑列宾，但是自从那以后列宾就再也没碰过他，这让启很是焦躁。
在怀疑列宾的心是不是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同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启也确实能感觉得到列宾的爱意。正因为如此，启才不明白列宾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欲望。
「这怎么可能。启…你又在闹别扭了？」
完全不理解启的心思的列宾一脸困惑地低声说道。虽然这也许是启自己多心了，可是列宾曾经一个冲动说出过自己是不死者应该对启放手之类的话，所以启也不得不跟着在意起来。
「因为最近列宾……都不跟我做啊。」
想了半天，启小声地问出心中疑问。列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移开视线。启抓住列宾的手抬起头来，凑过去盯着想要移开视线的列宾。
「列宾，你是不是不想抱我了？」
自己都已经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了，列宾居然还是一言不发，这让启很生气，所以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列宾一瞬间眼神变得很凌厉，但是很快就像一尊雕像一样面无表情。
「启……我不是这个意思。」
最近列宾越来越不像以前那样积极展现自己的感情。以前启觉得要平等地爱列宾和劳尔，所以做爱也是尽可能不要偏袒任何一方。但是现在启知道这是很愚蠢的行为，只要对方想要，并且自己也想要，那就应该诚实地面对自身的欲望。
可是最近不知不觉间，这种平衡已经被打破。列宾一直对自己无欲无求，所以启也一直感觉不到列宾的热情。虽然也许直接说我想要你抱我就行，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这种话实在难以启齿。因为在身为男性的同时又像女性一样被爱着，所以或许在启的意识中还存在着某种矜持。
「你是不是又在想对我放手？」
启这么问道，列宾沉思片刻，在启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不是。这里对我来说是圣域，我不想在这里做玷污你的事。」
启被列宾拥入怀里，心里有一半是理解了，但是另一半还是不能释怀。列宾对蔷薇骑士团怀有深厚的忠诚心，所以他把这个地方当做圣域，不想在这里生活。
「什么叫玷污啊……做爱并不是什么坏事吧？」
启不太同意列宾的话，撅着嘴巴说道。列宾那头金色的长发轻轻滑落下来，呼吸彼此交错。列宾的眼瞳是深蓝色。
「我是不死者，我没有一天忘记这个事实。」
启仿佛被列宾那双在悲痛中摇曳的眼瞳吸引似的，凝视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他伸出双手捧起列宾的脸颊，轻轻拉过来，列宾便如他所愿地把那薄薄的嘴唇贴在启的唇上。启伸出舌头舔舐起列宾的唇，列宾便眯起眼睛挣扎起来。
列宾用手抚摸着启的后背，时不时会用舌头回应一下启的挑逗。但是果然他还是不会像以前那样贪婪地渴求启。应该说他抚摸启的肩膀和后背的动作更像是在安抚，启感到非常地不满足，只能把头埋在列宾胸前。
虽然亲吻和拥抱很舒服，但是其实启更期待能与列宾更深层次地结合。可是就在他想要这么说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列宾松开了怀抱。
「启，他们在找你。萨姆已经来到楼下了。」
接通电话的列宾对着启轻轻扬了扬下巴。结果与列宾的亲密时光还是被打断了。启叹了口气，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