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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ewell S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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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圣夜 1995.10 -7- ②③
2



“好的,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麻生盯着话筒看了好一阵。他不明白,为什么藤浦胜人律师有话就是不肯在电话里说,非要他亲自到事务所来一趟。

而且光是听到麻生问山内的那场审判中发生了什么,对方就慌成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总之,审判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嫌犯是麻生亲手逮捕的,而在审判这个嫌犯的法庭上,发生了一件自己从未知晓的事,而且只有麻生一个人至今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明天去见藤浦,直接把事情问清楚,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麻生拍了拍自己的脸,从椅子上起身。不睡觉没啥影响,然而调查始终没有进展这点比较让人气馁。搜查会议上每次都会提出大量的新情报,但是没有一个情报是能触动麻生的直觉的。

况且,麻生不像山背,他并不太信任自己的这种“直觉”。归根结底还是得看证据。而且光有旁证不足以说明什么,没有足够的直接证据,推理就没有任何意义。

比如说凶器。

凶手用手术刀割断了韮崎的喉咙之后,是怎么处理手术刀的?如果是丢了某处,那这个某处是哪里?或者凶手没有丢掉凶器,而是小心地藏了起来,那凶手是怎么藏的?手术刀这么小,想要藏起来方法多得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警方就没辙了。除非找到凶手,否则不可能找到手术刀。不,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正好吗?如果找到凶手的同时也发现了手术刀,那就等于是铁证如山了!


几乎没有目击证人看到嫌犯出入韮崎所下榻的酒店房间,这是为什么?酒店的房客真的没有说谎吗?

说到底,韮崎那天晚上约见的第一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春日泰三会说吗?就算及川再怎么有能耐,面对春日组的老大,昭和仁侠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要想春日泰三乖乖配合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对方是病人,现在仍在住院。如果强行逼供,很有可能会被法官认为是在威胁病人,由此判定证词无效。



内线电话响了,是静香打过来的。

“那个……”静香踌躇道,“……有一位女性找你。”

是槙吗?但是槙不可能这样随随便便往自己的单位打电话。

麻生看了一眼静香,她坐在大房间中央自己的位置上,握着话筒看着麻生。

麻生:“叫什么名字?”

静香:“她没说。”

麻生:“她说了找我?”

静香:“对,而且是直接打到我们部门来的。”

麻生:“总之先转给我吧。”



“喂?”

麻生话音刚落,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麻生:“喂?请问您是哪位?我是一课的麻生。”

“……我叫香田。”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名字,“香田雛子。”

“……不好意思,您是哪位?我不太明白……”

“我是练的姐姐。十年前,我们见过面……在世田谷。”



*



一见面,麻生的记忆便瞬间涌上脑海。因为那张脸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关键是,姐弟俩长得实在太像了,不过还是有差别,形似而神不似,这句话仿佛就是为了形容这对姐弟而存在。

坦白说,十年前,麻生也曾被她的美貌所惊艳过,如今乍一再见,十年的岁月仿佛不曾在这位女性身上留下痕迹,反而令她的魅力有增无减。

柔和的发色,被一刀剪平的发尾,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将她的容貌衬得更加清隽脱俗。淡淡的妆容不但不显颓态,反而恰到好处地勾画出她这个年龄的魅力,长长的睫毛掩映着低垂的眼帘,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哀伤。然而在那眼眸深处有一道坚定的光,笔直地照进麻生的眼里。

细长漂亮的杏眼,小巧玲珑的鼻子,丰润饱满的唇,纤细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

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一个终究是个男人,而另一个怎么看都是个女人。



“已经过了十年了啊。”麻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时间过得真快。”

“应该说是漫长。”雛子无意反驳,但仍清楚地说道,“对于我们一家来说……对于那孩子,还有我和我妈来说,真的是很漫长。”

麻生:“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

雛子:“不必介意。对于麻生警官来说,那个案子只是众多案子中的其中一个……所以你忘了我弟,也是再正常不过。”

麻生心里有点烦,这人嘴巴上说不介意,但言下之意还是在责备自己。虽然他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但归根结底,这不就是拿自己泄愤么。

“说实话,我确实是忘了。”麻生说道,“但是如今的事态让我不得不想起来……很遗憾。本来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重新做人,回归正常的人生轨迹。”

“也许吧。”雛子点头道,“我也曾经……试过很多次想说服那孩子……那孩子不是那种会成为黑社会帮凶的人。但是……现在再和麻生警官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我今天把你叫出来,是因为有别的事想拜托你。”

麻生:“……有事,想拜托我?”

雛子:“刚才,在我打电话给你之前,你不是打电话给藤浦先生了吗?麻生警官。”

麻生:“啊,没错。”

雛子:“当时藤浦先生接电话时,我正好也在他的事务所。然后……我知道是你打的电话之后……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拜托你一件事。”

雛子顿了一顿,就着端上来的红茶抿了一口。麻生沉默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可以请你收手吗?”

雛子的这句话让麻生心里一惊。

麻生:“收手?……你是指哪件事?”

“当然是世田谷案。”雛子抬起头来,正面凝视着麻生道,“我想请你不要再调查关于那场审判的事。”

麻生无言地迎着雛子的目光,雛子见麻生一言不发,于是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十年来,你不是从来没有调查过那场审判吗?为什么事到如今,你又想要打电话给藤浦先生了呢。我知道前几天被杀的黑帮干部韮崎跟那孩子有密切关系。麻生警官,你是在怀疑他杀了韮崎,为了找到确凿的证据,所以开始调查他过去的犯罪记录。我可以这样认为吗?”

“不。”麻生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关于这个案子,我没办法跟你说太多,不过我对天发誓,我打电话给藤浦,和韮崎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如此。”雛子抓住桌子的一角,探出身子道,“那就请你别再触及这件事。我恳求你。你是警察。只要你在行动,警方肯定也会有所察觉,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干扰我们。”

麻生:“干扰?”

“因为包庇亲近是人之常情。”雛子眼里泛出了泪光,“他们要包庇,我也没办法。可是现在,我们需要时间!”

麻生:“香田小姐。很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警方干扰你做什么?”



雛子双唇紧闭,往后靠在椅子上。麻生看得出雛子很痛苦。她无言地静坐了一会儿,抬头望向天花板,轻轻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麻生警官……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正因为你不知道,所以这十年来你才毫无作为。”

麻生:“关键是要弄清楚你现在在说什么,我才能判断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打哑谜一样。”

雛子坐直身体,脸上浮现出奇异的微笑:“我想请教你一件事。你刚才说你调查这件事与韮崎案无关,那你为什么事到如今突然想调查那场审判呢?”

“理由的话……”麻生斟字酌句地说道,“有两个。第一,我无法接受他被判实刑的结果。”

雛子:“可是判决是十年前下的,直到现在才说无法接受,这……”

麻生:“关于这一点,我不打算找任何借口。总而言之就是我不知道这件事。那个案子之后,我就研修期满,被调回总部了。我当时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不可能被判实刑。所以当我知道判决结果是实刑之后,我无法理解为什么量刑这么重。第二个理由,是因为他变化太大,让我很受打击。我想知道那个案子之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觉得改变了他的起点就是那场审判。”

“改变了他的起点……是那场审判……”雛子重复着麻生的话,“……起点……”

麻生:“难道不是吗?”



面对麻生的话,雛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不是。起点是你,麻生警官,是你抓错了人,才改变了他。”



3



一位女性从走廊对面走了过来。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所以麻生没有认出她是谁。



她抬起愁云惨淡的脸,眼里噙着一泡泪水。

麻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才好,于是只好点了点头。女人将手中的一个纸袋递到麻生面前,说道:“他们说只能送内裤。”

麻生点了点头,往纸袋里看了一眼,的确只有一条内裤。

“真的不能让我见见我弟吗?”姐姐的声音揪痛了他的心,“我觉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那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案子还在调查中。”麻生只能勉力说出这样的话,“在调查结束之前……只能先这样处理。”

“您是说逮捕……”

“对,下午两点半,逮捕令已经下来了。”

“错了!”姐姐几乎是吼着说道,“绝对是你们搞错了……那孩子不可能做这种事……他从小到大连吵架都没吵过。怎么可能……侵犯女人……”

麻生觉得再和这女人说下去只会徒增痛苦,于是他转过身去,强行截断对方的话头:“总之,你们最好给他安排个律师……我想,他大概明天就要被送检了。”

他没有转身的勇气。

他听到了背后的呜咽声。



*



麻生从这瞬间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是说,我抓错人了?”麻生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抖,“他认罪了。判决书下来之后也没有再上诉。这个案子一审就结束了。”

“这我当然知道。”雛子的声音异常冰冷,“但没有上诉并不代表他认罪,只是因为他无法上诉。不管怎么说……我还有藤浦先生至今仍相信那孩子是无辜的……认为是你抓错了人。”

“请恕我实在无法苟同。”麻生摸出香烟,他甚至已经没有心思去管雛子会不会介意,“首先,受害者和其他目击证人都作证他是犯人。如果只是受害者单方面这么认为的话,还有可能是受害者说谎,但是那个案子当中,除了受害者以外,还有救了受害者的目击证人。当然,受害者和目击证人之间的关系,我们也是经过了慎重调查的。两人并无关系。”

雛子:“我弟弟被警方带走之后,只过了三十小时就被送检了对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能查出多少正确的情报?”

“就算如此,我们也是经过慎重调查之后才送检的。因为我们一早就知道这会成为审判中的争议点。”麻生强压着怒火,冷静地说道,“受害者和目击证人之间没有关系。而且,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旁证。袭击被害者时使用的美工刀上检出血液反应,还有案发现场残留的运动鞋鞋印,也跟他家里的运动鞋鞋底形状一模一样。”

“这种旁证根本毫无意义。”雛子用近乎冷笑的语气说道,“美工刀和运动鞋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血液反应的话,一不小心割伤自己手指也是有可能沾上血迹的。实际上,我弟弟在审判中就说过,案发的前一天晚上,他是想要处理纸箱来着,所以才割破了手指。他的手指上也的确有伤口。”

“香田小姐。”麻生稍微加强了语气,“关于这一点,说实话,我们再怎么争论也是得不出结论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尊重判决的结果。我不知道你们家有什么苦衷,但是,如果他是无辜的话,你们不提起上诉这无论如何都很不合理。而且,他现在已经刑满出狱,他出狱之后也没有再提起上诉。当然,你和你家人想要相信他是无辜的那是你们的自由。我们没有权利责怪你们。但是,现在你跟我说我抓错人了,我也不可能接受得了。我认为继续聊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可能接受。”雛子笔直地注视着麻生说道,“所以,我才这样恳求你。如果你承认你抓错了人,我自然没有必要求你收手。可是你们警察是绝对不承认自己有错的。没关系,不承认也无所谓。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来妨碍我们在做的事。仅此而已。我们没有警察这样的公权力和组织力。我们只能把事实一件件地翻出来,现在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如果这个时候被警察干扰,那么我们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虽然我还是不太理解。”麻生点燃了第二根烟,“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所在做的事,是在调查那件事的真相。我可以这样理解吗?而我这边开始调查这个案子的话,警方也会有所动作,会陷你们于不利,所以你要我不要再调查,是这个意思?”

雛子:“你可以这么理解。总之,算我求你,不要出于好奇心地接触这个案子。那孩子为什么变成这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十年来,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事到如今为什么又忽然心血来潮地去找藤浦先生,想要调查过去的事了?恕我直言,你这么做,是在碍我们的大事。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查明真相花了多少年的努力,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抓住了点蛛丝马迹,终于快要查清楚那孩子为什么被抓了。我知道对于警方来说,立证冤罪是非常严重的污点。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我从来没见过有哪起冤案是检方和警察都一致误判的。”



麻生长时间地沉默着,一言不发地喝着咖啡。雛子也静静地等着他发话。

今天的咖啡格外苦涩。



“我……”麻生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工作是充满骄傲和自信的。我相信,十年前的那个案子不是冤案……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坚信这一点。但是,既然你叫我别去触碰那个案子和那场审判,那我就不碰。对我来说……虽然这样的说法可能会引起你的不快,但是那个案子早已结束。如果你说我想要调查那个案子是处于好奇,那我无话可说,我的确就是出于好奇。但是,藤浦律师已经答应和我见面了。我并不是不尊重你的话,只是我还是想跟藤浦先生见一次面,亲自确认一番。确认他是不是也和你一个想法……然后,我想知道,他这么想的最重要的证据是什么。”



“如果。”雛子的表情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你听了藤浦先生的话,接受了他的说法……并承认的确是你抓错了人的话,麻生警官,你会怎么做呢?……你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这不是要站在哪一边的问题。”麻生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道,“真相一定只有一个。如果是我错了,我绝对不会不承认。但是,香田小姐,我无法想象在这件事上我会犯错。”

“无法想象也罢。”雛子说道,“正如你所说,真相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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